第二章 师兄弟[第1页/共2页]

寺人点头应诺，脚步仓促地奔出殿门外，拐个弯，忽视不见。

斯须，走出西泠宫的二人，搭乘宫中车辇，于早朝钟声敲响时，独自分开了宫城。

自幼长在山中？那小子是千年树妖还是猴子精变的？石中徕两眼一瞪，一个箭步蹿上前，一手猛拍在绛衫少年的肩头，挟肝火想要一语戳穿此人：“好你个……”话犹未落，那少年一侧身，已然转头看向他。

匡宗面无神采地看着他，看他的神采反应不似有假，心头猜忌这才减下一半。

“你如果找到那劳什子的万魔村，愚兄与石门可保安然！你如果找不到……”

不必说话，少年只用那样一双慑民气魂的眼睛，含笑看着来人，就会让人感觉本身的面庞身影、已清楚倒影在那双眼睛里，纤毫毕现，连五脏六腑都被洞穿普通，无所遁形！

当“师兄弟”二人拜谢隆恩，躬身退出大殿以后，匡宗眼神一沉，盯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猝然冲一旁服侍的寺人侍从勾动食指，待寺人昂首帖耳凑来，便低声道：“派几个宫中密探，给朕盯紧这二人。”

石中徕好似魂儿出窍，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仍直勾勾地盯着那少年，本来挟满腔肝火而来的他，现在呆呆的神采略显风趣。

如此，便是默许了那少年的身份，旬日之约、军中捉瘟之事，也将准期停止。

当初的感受又返来了，清楚而激烈地撞击在心头，石中徕心境荡漾，猝然一把抱住少年，终究给出了回应：“师兄！多年未见，你去那里游山玩水了？可想死我了！”

“石中徕，”暴君再度开口，公然将话锋指向那少年，“此人宣称自幼长在山中，亲人早逝，自小孤苦，当年恰逢石谬游山到此，将其支出门下，成为石门弟子，并且，他还是你的师兄？”

“不，”羿天的神采已有些不对，白中透青，他抬手捂嘴闷咳一声，“不但扳连石兄，我还扳连了石门！”

“既是多年未见，你二人退下吧，去酌酒畅聊同门之谊！”

昨儿折腾了一天，夜里又枯熬一宿，匡宗已有些疲惫了，一手摁揉眉心，一手挥去，令二人退下。

＊＊＊＊＊＊＊＊＊＊＊＊＊＊＊＊＊＊＊＊＊＊＊＊＊＊＊＊＊＊＊＊＊＊＊＊＊＊＊＊＊＊＊＊＊＊＊

一听对方密切地唤他“徕徕”，石中徕神采立变，好似上了贼船，怨妇状地瞪了“师兄”一眼，认命地低头去看那幅猛虎图，见了此图，便刹时忆及当年他潜入天机观禁地竹林精舍，与“一天”师兄初度见面时的场景。

“如何？你可认得此人？”匡宗目透猜忌，紧急盯来，攥紧拳头压在龙案上。――在他面前的那张龙案上，平铺着一幅方才晾干了墨汁的画，那是自称“丁小郎”的绛衫少年，昨夜在这大殿之上挥毫泼墨，当着世人的面亲笔所绘的一幅猛虎下山图。匡宗命人将此画呈到石中徕面前，咄咄逼问：“看清楚，不得欺瞒于朕――他当真是你的师兄？”

在朱雀门那头，劈面撞见个马房小厮，此人牵缰将那匹黄骠马偿还，石中徕手挽马缰，牵着自个儿的坐骑，漫步在朱雀门街，时不时溜转眸子子，瞄向身畔随行的少年。

这窜改来得太快，目睹“师兄弟”二人忘情相拥，世人都相顾惊诧，只要词讼吏还在奋笔疾书，将目睹耳听之事一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