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琴，剑[第1页/共2页]

青年曲调再变，不再是高山流水，仿佛是友已敬，情已叙，高山已隐，流水已断。

“铮，铮，铮……”

那持剑虚影与青年间似有莫名联络，周身同时出现淡淡氤氲青光。

“夜深人静也，底事又惊飞，栖止不定……”

而金盔将卫雄固然看似疲于对付，实际上法度松散，涓滴稳定，他守势虽急，却难伤他分毫。

白衫，水影。

青年双目中精芒一闪，刚毅之意闪现无疑，低垂双睑，数声琴音急骤，皓齿丹唇轻启，他竟应着琴音，唱起了曲。

“嗤――”

刀剑订交，铿鸣不竭。

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高，若本来是秋雁高空回翔，现在就是凤飞九天，鸣震千里。

“铛！铛！铛！……”

天上，地下。

“铮铮铮铮！……”

平沙落雁曲。

一声刺耳弦鸣，琴声、歌声乍敛，青年双手在琴上一按，长琴飞旋，琴尾对向金盔将，他身形倒置，头下脚上，双手凭虚御琴，竟是把长琴当作利剑，人琴合一，青光大盛，化作当空巨剑，如同白日坠地，天剑降世，直向金盔将落下。

“鸿雁北归时，鸾凤和鸣兮飞上九天……”

“铮、铮……”

“嗡~”

右手知名指悄悄一勾，七弦古琴回声飞起，青年也顺势长身腾空。

金盔将一刀之威至此，本应令人动容，可青年仍然神采如常，反倒是他本身脸上微变，双腿在湖面上猛踏，带起一串赤色残影向前疾掠而出。

本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老者此时开口道：“上命？上命何来？卫将军，人道你忠义无双，又何故甘做妖后鹰犬？武氏包藏祸心，以狐媚之身企图觊觎神器，篡李唐天下，你食君之禄……”

如果没有不测，只等他气极力竭，便是金盔将反击之时。

老者摇首：“这天下，是李唐天下，非她武氏之天下，武氏却企图篡逆，祸乱天下，老夫为国直言，何来大逆？我劝将军还是尽早……”

声若朗月，歌如酥风，中人欲醉。

青年十指连弹，朗声诵念，琴音如诉，那淡淡的虚影持剑旋身，斜斜一掠，如同月下神仙于湖面上起舞，缥缥缈缈、悄悄浅浅。

此等武功，似仙似幻，的确不像人间统统。

青年身在高空，手捧古琴，衣袂飘飞，如鸾凤回翔，歌声也在变，声声急，声声高亢。

但是青年心中清楚，本身的“罡气留形，孤影化双”固然强绝，但他的“琴心剑气”修为尚浅，底子难以久持。

“江涵秋影，风潇潇，送旅雁南归……”

金盔将毕竟是抵不过骤急的守势，暴露了马脚，胸前明光铠甲被玉弧掠过，划出一道细线，一缕腥红缓缓透出。

虚影手中长剑上挑，带着一声清扬颤鸣电射而上，虚影如幻境幻灭，蓦地破裂消逝，无影无踪，赤色弯月劈落湖面，一道近十丈的光滑裂缝在水中平空呈现，无声无息，仿佛有着无形的樊篱隔断了流水，久久没法平复。

寒芒一闪，长剑不知何时又回掠空中，落入不知何时再次闪现的虚影手中，收回刺耳的剑啸，虚影如仙似幻，当空刺向金盔将，如影随形，飘忽不定。

“疏影横斜水清浅……”

清澈的湖水在这时俄然呈现了窜改，仿佛有一个“人”从湖底垂垂冒出，那是先前的虚影，只不过此时变成“水人”，一个完整由湖水构成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