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算账[第1页/共3页]
沈玹目光沉了沉,只说了一个字:“喝。”
几乎忘了,这小公主毕竟狷介得很,最讨厌宦官了,又如何会与‘宦官’同塌而眠?
“东厂不杀无用之人,长公主大可放心。”
的确不晓得是该光荣,还是该活力。
而那边,沈玹勾起嘴角,傲视她:“彻夜就让公主瞧瞧,臣到底……娘不娘!”
沈玹聪明狠厉,自小在刀光血雨里长大,一起神挡杀神、佛挡弑佛地坐到这东厂提督之位,又怎会看不透梁太后的小算盘?
沈玹没推测她看似娇气荏弱,倒是牙尖嘴利得很,也分歧她这个病人计算了,扶她上榻。
“慢着。”沈玹止住她,“多少吃些粥食再喝酒。”
“谁知是不是你暗中下毒害我。”萧长宁胃如刀搅,难受得紧,没忍住出言调侃道。
“说了我吃不下。”萧长宁自顾自抿了一口酒水。
沈玹眉尖又挑了挑,干脆不睬她,自顾自解了外袍,暴露里头玄青色的窄袖武袍。他手脚苗条,肩宽腰窄,身量是一等一的完美,可惜萧长宁完整没心机赏识,只警悟道:“你要做甚么?”
生了病的萧长宁不敢作妖,身子疼得乏力了,嘴也诚恳了,乖乖接过盛着鸡汤的碧瓷碗,小口抿了几口。
想想余贵妃活着时,萧长宁也算是风景无穷的人物,正如他与她初见之时,万紫嫣红都不抵她浑身贵气,哪想斯须数年,她竟成了与本身这个‘寺人’联婚的不幸儿。思及此,倒也了解她这副浑身软刺的模样。
萧长宁有种苦衷被戳穿的惶然,只好朝沈玹举杯表示。
沈玹坐在劈面监督萧长宁,高大的身躯几近将她整小我覆盖在本身的暗影里。见她要放碗,沈玹很有不悦,“都喝光。”
床边有一条约莫三尺宽的脚榻,铺着柔嫩的波斯地毯,本是给丫环侍婢们服侍主子起夜用的歇息之处,但东厂没有侍婢,这条脚榻便洁净得很,一向空着。
方无镜妖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忍着笑意道:“大人,这就悄悄的完事啦?”
萧长宁放了碗,眼神略微飘忽,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她睡惯了堆金砌玉的大床,头一次睡在脚榻上,连翻身都翻不了,模糊感觉心中委曲,吸吸鼻子,眼泪几乎落下。但要她爬上沈玹的床,她倒是千万不肯的,也不敢。
沈玹关了门,纡尊降贵地倒了碗热鸡汤递到萧长宁面前,还是是号令般的两个字:“喝了。”
萧长宁性子虽略有娇纵,但幸亏晓得见好就收。听闻沈玹语气冰冷,她自知讲错,便磨磨蹭蹭地接过那杯酒,却并不饮下。
新婚第一夜就这么战战兢兢地畴昔了,萧长宁不晓得本身何时睡着的,只晓得第二日凌晨醒来,本身身上多了一床柔嫩洁净的绣被,而床上,沈玹——她的寺人丈夫,已然不见了身影。
本是刁难之举,谁知梁太后竟一口承诺了。
不过,腹中暖洋洋的,果然不再疼痛。
没有被褥,萧长宁将衣裳往本身身上一盖,躺在了脚榻上。
萧长宁抠着袖边说,“本宫不想吃。”
萧长宁舍不得死,她才十七岁,哪怕能活过彻夜,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沈玹冷冷一瞥,方无镜马上噤声,垂首待命。
望着步步逼近的俊美女人,萧长宁泪眼汪汪,哆颤抖嗦道:“别过来,本宫号令你……退退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