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画像[第1页/共5页]
沈玹单手撑着脑袋,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不甚较着,如鹅毛浮水,波纹转眼即逝。
“不但如此。”沈玹自斟自饮道,“若东厂毁灭,她再无敌手,金銮大殿怕是要易主了。”
“不管如何,她已是穷途末路,大战只是迟早的事。”沈玹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一丝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滴下,又被他用拇指大力抹去,姿势狂放萧洒,衬着轻风碎雪,格外令民气动。
说到此,她又有些不解:“不过,前次她用心流露风声给越瑶,借此摸索本宫是否对她虔诚。按理说,本宫已经晓得了打算,她应当不会傻到明知打算泄漏仍要脱手杀你的境地罢?”
萧长宁看得心惊肉颤,若不是梁太后的面色实在过于丢脸,她的确像鼓掌喝采!
沈玹深深地望着她,反问:“不可么?”
两人单独对饮,天然屏退了侍从,萧长宁只好亲身回南阁取笔墨。她饮了酒,酒意上头,思路翻涌,反而下笔如有神,衬着,勾画,铺陈,一气呵成。
“无用之人?”梁太后咀嚼着这一句,俄然轻笑一声,眼角眯起精密的纹路,道,“依哀家看,长宁有效得很呐。”
也不知林欢的哪句话触了霉头,车内的沈玹面色蓦地一沉。
林欢笑出嘴边一个浅浅的酒窝,喝彩一声道:“最喜好长公主殿下了!”
一向沉默的梁幼容倒是毫无惧意,向前一步道:“好,我承诺沈提督。”
沈玹瞥了她一眼,似有不悦道:“林欢只是在履行本督的号令,做得好是他应当的。殿下莫要惯坏了他。”
“你们那套打打杀杀的手腕,本宫不太懂。不过,太后既然在这个节骨眼将技艺不凡的梁幼容诏来宫中,必然是有她的安排。”萧长宁捧起酒樽,浅浅的抿了一口温热的酒水,一股辛辣从舌尖流入喉中,腹中升起一股暖意,她舒畅地呼出一口白气,舔了舔唇道,“方才在宫里,太后有提到太庙祭祖之事,也许是有甚么行动。”
“臣就要这个。”
“那如何办,莫非真要先动手为强杀了梁幼容?”
梁太后像是在说剑,又仿佛是在借剑喻人。梁幼容一顿,随即丢了残剑,端方道:“是。”
她还未说完,太后便伸出一只涂有丹蔻的手来,打断她道:“年底太庙祭祖,你也一并跟着去。就在萧家的列祖列宗前好好深思一下,你萧长宁,究竟对不对得起本身身上这‘长宁长公主’的重担。”
沈玹侧首望着她,深沉狭长的眼睛里尽是戏谑的笑意:“殿下何事高兴?”
沈玹谛视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睛,很久调开视野,翻开车帘望了眼天气,沉声说:“本日似有大雪,喝酒赏雪也不乏为一大乐事。如果殿下肯赏光与臣伶仃对饮两杯,臣倒乐意作陪。”
东厂南阁边上的小亭中公然已经烫了几壶好酒,萧长宁与沈玹对坐,听着细雪落在梅蕊的声响和水沸的咕噜翻滚声,只感觉六合寥寂,万籁俱静。
剑气荡漾,卷起红梅漫天。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了两步站稳。
林欢收到号令,腾身跃起,一剑斩下,竟是将梁幼容手中的薄剑拦腰斩断。梁幼容失了兵器,连连后退数步,稳住身形,握剑的右手被震得发麻。
“挺快的。”沈玹盯着她染墨的指尖,如此点评。
林欢抬剑格挡,温润有害的眼睛刹时变得凌厉起来,明显是被勾起了杀念。他单手持剑挡住梁幼容招式,腾出一手从怀中摸出一颗酥糖放入嘴中,含混道:“我要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