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持刀剑州[第2页/共3页]

陆、骆两家的头面人物这名字都是文绉绉的，毫无北地男儿的豪阔，绿林中人也是固步自封，当真一点儿也不大气，也难怪所谓“剑林”的名誉远远比不上南边的西湖剑宫了。倒是那不肯坐困一州的公孙龙有些意义。

剑州紧邻并州，关于西北的动静天然通达，刘屠狗一起上有所耳闻，却不知详情，忙问道：“兄台可知甘州战况如何？”

“黒狄寇边，已非一日，天子怜贫悯愚，未加挞伐，而贼愈猖獗，杀掠成性，动乱北边。今雷霆天降、王师云集、诛除凶顽、扫荡妖氛，此诚天下豪杰伸展之机也。宪之愚鲁，阿谀天恩而出统六师，夙兴夜寐，犹恐不及。特表奏天子，蒙恩允准，本日大集义兵、广纳英才、充分幕府、佐助兵戈。拳拳之心，六合可鉴！功成之日，天子何吝封侯之赏……”

边军什长亦称甲士，多为筑基境的披甲人，职同九品。

剑州地盘不大，位置却极首要，盖因它的北面同时与白戎、黒狄交界，极轻易被战乱涉及，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他想起了别离多日的张鸢，倒是不知那位城府深沉又不失本质的百骑长现下如何了。

刘屠狗自西安府北上，超出北定府一小片辖境，直入剑州。遵循大周历法，此时已是初春时节，只是剑州处于北地，风吹到人脸上时还是凛冽如针。

说到此处，这位兵马处置停顿了一下，向北拱手以示恭敬，然后才开端大声宣读榜文。

榜文下，十名着火红战袍的边军士卒一字排开，按刀而立，目不斜视。

驻扎剑州的大周军队常常自顾不暇，逼迫得州中豪强只能抱团自保，是以州中堡寨林立、绿林权势极盛，天子权威虽重，朝廷政令亦不能全然通畅无阻。

此时，那名兵马处置刚好将榜文念完，坐到了一旁的书案后，等着登记应征之人，陆姓读书人也就顺势杜口不言。

陆姓读书人只是个旁枝，那里晓得此中究竟，天然不肯多谈，对付道：“兵危战凶，传言也是真假难辨……”

读书人脸闻言愠色稍霁，面露高傲之色，如数家珍道：“这你还真问对人了，要说剑术名家，最具盛名的天然是本州牧守陆东隅陆公和总兵骆春亭骆公二位大人，陆氏、骆氏均是本州书剑传家的大名豪族，族中后辈充满各郡衙门和郡军，妙手极多。鄙人鄙人，便是陆氏旁枝。”

字字铿锵，不知引很多少北地男儿心潮彭湃。

十人火线，并肩站着一名边军什长与一名军中书吏。

剑州之西为大周西北军州之一的并州，东面是同为北地军州的幽州，二爷要去的朔方，就在幽州的最北端。

他看着堆积在面前的百姓，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朱衣执事军机、加禁军大将军、拜六师大夫，总理剑、幽、蓟、青四州平狄事，曹公钧令……”

刘屠狗摩挲着腰间屠灭刀，看了一眼陆姓读书人，心道：“仿佛入朔方之前还应当再做下几件大案？”

城墙上贴了一张庞大榜文，铁钩银划、笔力虬劲。

他悄悄冷哼一声，鄙夷道：“听你这口音，显见得不是本州人士，但也该听过剑州士子好剑任侠的名头，鄙人鄙人，即便做不来百夫长，做一马前卒还是胜任的。”

那名读书人立即对二爷瞋目而视，挥袖挡开刘屠狗的手，斥道：“你懂甚么！岂不闻宁为百夫长、胜作一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