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人形灯笼（十）[第1页/共3页]

纸飘过一条宽广的干枯河道，停在了劈面。南星跳下河床时，才想起这条河她来时也爬过，老贺曾说这河本来有水，传闻是清朝时河道改道，这河床就干枯了。河本来没这么深，但在这里发明了金沙，淘金客猖獗淘沙运到四周去洗，这河床就变深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南星没转头，她晓得邱辞不是在跟踪本身，但为甚么走的线路全都一样。她皱了皱眉，转头朝邱辞看去。

这上面有生命。

南星转头看了看身后，没有邱辞的人影。她把背包取了下来，从内里暗格抽出一张玄色的纸张，燃烧烧成灰烬。

南星将纸抛入空中，无风乘行，却飘向远处。

宝珠山山山相连, 构成了一个圈, 从这个“圈”出来, 三四百米外还是山。

“还好……”阿蛋惨白着脸说，“还好有鞋子挡了挡，不然我的脚就要废了吧。”

“南星姐，你在找甚么吗？你要去哪，我带你去吧，这儿我熟谙。”

“嗯。”阿蛋手里还拿着一把砍柴的刀，刀身很长，磨得很亮。锋利的砍刀划过挡路的杂草，开起路来很快，他在前头带着路，一会开口说，“南星姐，你不是来淘金的吧。”

“不过鞋没用了。”阿蛋还是很心疼，又问，“补补还能穿吧，鞋太贵了，买不起，也不是一时半会能买到的。之前阿媛姐还在的时候……她就常帮我补鞋……补衣服，她对我，就像对亲弟弟。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帮我补鞋子了……”

只不过估计没有人走，这里连路都看不见，到处都是挡人的钩藤，一不谨慎，就会被拦路的刺头勾了衣服，划拉出一道口儿来。

南星拍鼓掌上的泥，又抽出一张黑纸扑灭，火光灭尽，褪了玄色，又出来一张白纸。白纸触地，两角成脚，走在这尽是寒露的杂草丛中。

“到处逛逛。”南星说，“走吧，归去了。”

她爬上河床，那白纸才再次动了起来，像尽责的导游，带她进了又一座山林。

有命的古玩，才气够活到分开地底的那一日，或者被考古家发掘，或者被盗墓贼挖走，又或者是被偶然突入的人发明。

南星昂首一看，两人眼神对上，撞出庞大的曲解来。

回到营地，钱老板正在门口放的长椅上晒太阳，见多了个陌生人，问：“新来的？面熟啊。”

他放下阿蛋就出来，瞧瞧这四周，满是小板屋。

纸遇火，很快就烧开了。火光散去，本该变成灰白的纸，却变成了一张红色的纸。像那火光只是为这黑纸褪去了色彩，模糊中，有墨水香气。

龙脉虽好，但形状如蛇，倒是大凶，蛇形胆怯畏缩，葬在这里，只要凶，凶至极致，乃至会亡国灭家。

又有人往这边走。

南星站在几近有一人高的河床当中，顺着这沟壑看去，河床太深，像置身两边峻峭的峡谷中。有风声，兽声，鸟鸣，顺着“峡谷”而来，声音模糊凄厉。

南星转头看了邱辞一眼，越看越感觉奇特。邱辞朝她笑笑，也不说话。

她快步跟上纸飞往的方向，一向随它前行。

钱老板是个不错的贩子，察言观色的技术一绝，他立即说：“空屋子多，你爱住哪住哪，随便挑间吧。”

邱辞想到那清冷孤傲的星星女人, 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有跟踪狂的怀疑。

邱辞顿了顿：“这里不是东南边，是你爬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