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姑嫂[第2页/共3页]

张夫人至今都还得记得：前年入宫时，恰好遇见二皇子和二公主也在。张淑妃便是给二皇子端盏蜜水也要细心水温，恐怕烫着人。那样的慈母心肠，如何不叫人动容？只二公主姬月白单独坐在一边，半抬头，小脸净白雪嫩如莲瓣，睁着乌溜溜的眸子，怔怔然的看着张淑妃。

张夫人不由暗叹，她虽也是张淑妃亲嫂子却也不好常入内廷，只是内心头多少也是清楚张淑妃待女儿的态度的。

说到这里，张夫人的语声俄然顿住，张瑶琴也心头一动，屏息等她说下去。

故而，张夫人本日倒是拿了非常的力量来劝人：“家里老夫人常与我提及娘娘少时的事情，都说您自小儿便是心肠温和，见着个不幸人便要垂泪，一到天寒地冻的时候便常常惦记取要给那些贫苦人赠衣施粥。见了的人都说您仙颜心慈，是天高低来的活菩萨。现在二公主年纪小，恰是盼着父母心疼的时候，娘娘您只需拿些慈悲疼她，她必是要感激涕零的。 ”

张夫人倒是不知昨夜女儿离宫后竟又出了这么一桩事，听过后不由又叹，开口劝张淑妃道：“二公主那头，娘娘也要细心些才好。便是陛下那边，必也是盼着娘娘与公主母女和乐的。”

张夫人悄悄感喟，随即又劝：“当年娘娘怀着二公主时，十月怀胎，一朝出产，那是多么辛苦艰巨？娘娘对公主这心，我是再晓得没有――要我说，这六合底下又有哪个能比娘娘待二公主更好的？只二公主年纪小，还不晓得民气隔肚皮的事儿，眼下自是被那些个嘴甜的哄了去，那里又明白娘娘您这没说出口的苦心？现下只盼着娘娘常日里也略开开口，也多疼疼她，待她大了就晓得娘娘您这慈母心肠了。”

张淑妃倒是心疼得不得了：“她还小呢，那里见过阿谁阵仗？且这事原就不是她的错。嫂嫂也不必心急，我迟些儿便去求求陛下，叫他下旨召瑶琴入宫。”

张瑶琴听着张夫人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反倒垂垂提起了精力，觉出几分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斗志来。她仰起雪颈，那张秀美的面庞上已然重现暴露安闲自傲的光彩，自但是然的道：“母亲且放心，她们那些个小手腕，我素是不放在眼里的。”

张夫人反笑着安抚张淑妃：“回本身家里，算甚么享福？”

那一刻，她目光与神采，实在是难以描述。

张瑶琴还要哭诉，张夫人却抬手做了个手势，令她止声：“只要人还在，名声和出息老是能挣返来的。家里有我与你祖母，宫里也有你姑母，万不必你一个女人家本身豁出脸去争去抢的。”说罢，张夫人与她摆摆手：“你归去歇一歇吧，明日便去族里女学进学。只是........”

张淑妃虽夜里被女儿气了一回儿，半夜时才囫囵睡了个觉，夙起都不得劲儿，但是见着娘家嫂子倒是没有不欢畅的。

“在的，”张夫人含笑着道，“我便是想叫她也教一教瑶琴，若她能得两位姑母半分本领，我这儿便再不必愁了。”

一念及此，张夫人也不免叹了一口气，眼尾处显出淡淡的细纹，神采间更见温婉贤淑，只语气平淡：“也罢，恰好叫你吃个经验，先在家里好好磨一磨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