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蜚短流长（二更）[第1页/共3页]

“……你们说，这么金贵的人儿，放着那繁华的日子不过，要嫁我家元儿，这是多大的决计？我元儿心善，舍不得杜鹃，还是果断要娶她做媳妇。人家不但好做妾了！你们说，这还虐待她了？我就不提大媳妇救了她的命这回事了。一个捡来的孤女，别说娶做媳妇，就是当丫头使，也没话说；她倒好，一肚子委曲，倒像我们家欠了她一样，负气跑到山里逛了四五天赋返来。返来了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教唆雀儿和黄鹂服侍她沐浴用饭。吃完连衣裳也不洗，就跑得影儿都没了。到现在也没返来呢。一家子大小都急得吃睡不安，她爹娘都难过死了。元儿带了黄鹂去找，黑天半夜的，他一个读书人，哪走过夜路……”

远明大声扫兴：“对，还欠一条命！”

说着，她拉住杜鹃的手往院墙根下的一口大缸走去。缸盖破了一个缺口。上面压了一块石头。她让癞子把那石头搬下来，揭开缸盖，表示杜鹃看。

杜鹃教两小喊“二妮姐姐”，一面对她笑道：“小娃儿都是如许的。弄得洁净些，看了都讨人喜。不信等你生了就晓得了。”

二妮却道：“这两样杜鹃都常吃的，谁奇怪。不像黄鳝，她不会钓，我才送她的。”

杜鹃不由夸她心细。

杜鹃一本端庄地跟老婆子算总账，捋得非常清楚。

一时过了河。小兄妹欢乐地扑过来。

黄大娘气道：“奉告了你就不回家？你就使性子吧！”

等把大澡桶装满了水，癞子当即被二妮赶出房，叫他本身弄水洗洗睡去，不消过来了。

这此中一道声音特别凸起，直灌入杜鹃耳中。

杜鹃打断她的话：“奶奶，我娘是救了我，可你那年把我撵下河，这命就算还给黄家了。厥后，在梨树沟奶奶又把我弄丢了。提及来，奶奶还多欠我一条命呢！”

癞子道：“杜鹃你拿着，我另有好多呢。”

进村后路过一条河埂，河边混乱生了些柳、槐之类的大小树木，河沿下近水边顺次摆了很多大小不一的青石板，好些婆子媳妇和女娃蹲在石板边洗东西。有洗衣裳的，有洗菜的，有刷竹匾和筛子的，另有淘洗豆子的……谈笑声跟着哗哗的水声流淌。

杜鹃提示道：“奶奶，黄元也被人捡去了。”

黄大娘怒道：“报恩？报仇还差未几！你瞧瞧你把元儿折腾的，一天到晚为你操心烦神；你娘怀了身子，你也不……”

杜鹃晓得她接下来就要骂了，不等她骂，又笑道：“当然了，我是不会跟奶奶索债的，奶奶放心好了。我还是要感激娘救了我，以是我呆在黄家报恩。”

本来河水哗哗响，又夹着捶衣裳、刷筛子的声音，说话声音不高的话，底子都听不见，是以大师都停手，侧身扭着脖子，看她祖孙二人一个河埂上、一个河底下，劈面掰扯。

大娘呆了一瞬，当即叫道：“你还晓得返来？你……”

那缸里养了一大缸黄鳝，跟蛇一样爬动，看得她浑身恶寒，“这么多！”

她走到一棵柳树底下蹲下来，对着河里大声喊道：“奶奶，你说甚么？”

但是，今儿听这话的是杜鹃！

只见孙女蹲在柳树下，笑眯眯地看着她；中间还蹲了远明和远清两个小不点，跟看戏似的，一副兴趣勃勃的模样，望着河沿下这些人；二妮却站在一旁，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