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上[第6页/共22页]

柳风舞有些呆呆地看着船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一贯觉得本身已经是个老行伍，但和唐开这等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一比，本身就象明天刚参军校毕业普通。他没说甚么，只是向着徐忠行了一个军礼，唐开这时也站直了，几近同时行了一个军礼，这时那两个兵士拖着徐忠的尸身，把他扔出船。浪太大了，本来在船面站也站不稳，徐忠的尸身象个包裹一样扔出船，便无声无息，连入水之声也被隆隆的波澜掩去。

唐开说那蛟云是送破号角一程，这倒没说错吧，现在破号角的速率，大抵连设想这船的工部叶员外也未曾设想过。太快了，船身不时收回“吱吱”的声音，象是要散架一样。这蛟云是来送破号角一程的，只是这一程，是送到鬼门关去。

伍秋晶脸上更红了。她垂下头，小声道：“柳将军，这个这个”

这是绑在了望台的阿谁兵士在唱吧。桅杆还高，他大抵还是在海面之上，没有进入旋涡中，才气保持复苏。柳风舞心中必然，本冲要出的那一声大呼出口时，却又成了歌声。

他头刚钻出来，便吓得目瞪口呆。那蛟云就在二里外，几近伸手可及，现在看获得下半已纯是一条水柱，内里不是收回白白的闪光，想必是些卷入水柱中的鱼类。他扶着壁上的扶手走到柳风舞边上，惊叫道：“天！那到底是甚么？”

跟着门翻开，一股檀香味飘出来。柳风舞走出来，行了一礼道：“玉清真人，末将柳风舞在此。”

帝国东北面有一个半岛，伸向海中，与句罗岛遥遥相对，围出一个内海。出海口数百里，绕过帝望角后，才是外海。玉清子所说的海上仙岛是在北面，要穿过句罗岛和倭岛之间的海峡，到底在甚么位置，倒是谁也不晓得了。

柳风舞隔着衣服抓紧了玉佩，玉佩的寒气透过薄薄的外套沁入他的掌心，清冽而斑斓，就象她的笑意。他最后看了一眼岸上，叹了口气，向舱中走去。

唐开双手齐用，边上也有兵士帮手，顿时上升得快了，顿时便拉上了两丈多，那条鲛鱼跳得虽高，此时已咬不到他了。柳风舞仍不敢怠慢，一手握着腰刀，盯着那海鲛，这条海鲛因为受伤流血，和边上的海鲛咬作一团，刚才那条海鲛却已被咬死了，翻着个白白的肚子躺在水皮上动也不动。

“是鬼船吧。”柳风舞喃喃隧道。那船上没有一丝灯光，倒是有一股腐臭之气，即便现在已看不到那船了，四周的氛围中仍模糊地有些气味，就算是大雨也冲不掉。

又是一阵响雷，几近就是在头顶爆响，雨滂湃而至。在那蛟云边上，固然声响很大，却最多只要些溅起来的海水，现在兜头浇下的倒是冰冷的雨水。雨水把柳风舞本已湿透的衣服又淋得湿了一层，寒意爬上他的脊背，他小声道：“唐将军，你刚才瞥见甚么了？”

他话没说完，破号角俄然一侧，象是要翻倒一样。船上的兵士都没防备，人一下倒了下来，幸亏一个个都是抓紧了扶手，倒一个也没掉下海去。只是从舱中一下收回了一片惊叫声，最响的是那些童男童女的。隔着厚厚的板壁，他们的声音有些闷，更象是从地底深处收回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