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生来也[第1页/共3页]

以先生自称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墨客，头束发髻，身着青布长衫，脸颊肥胖，剑眉入鬓，鼻梁挺括，两眼有神，再加上白净的肤色，本该是个清秀的模样，此时倒是一副咬牙切齿、气急废弛的嘴脸。孩子六七岁，虎头虎脑，扎着三根冲天小辫，被拧着耳朵，兀自不肯屈就，呲牙咧嘴叫道：“哎呦呦，先生若敢打人，俺转头便寻祖父告状……”

临时的喧闹随之隐去，四周重归安好。

祠堂后另有个不大的院子，另有角门通往院外的山坡。

老者姓祁，名不祥，自称散人，传闻是个游方的羽士，因善于医道与占卜之术，并倚仗着与祁家村的村民同姓，落得个看管祠堂的差事。墨客一样是流浪至此，且无处可去，这才被祁家村留下来当了教书先生，而不得不整日里与几个顽童打交道。这两人境遇相仿，本该相互体恤，谁料自从了解以来，却相互嫌弃。

熟谙的喊声从门别传来：“无先生，开饭了……”

无咎猝不及防，实在吓了一跳，不及抱怨，连声催促：“且去瞧一瞧，有人叫门呢……”

“死老道，你用心吓我……”

无咎端着油灯便往外走，尚未挪步，又返身摘下墙上的短剑，胆气稍壮，这才开门出屋。

往西两、三里外的山坡上，坐落着几十户人家，便是祁家村。

那是一条尺长的小蛇，通体带着炽烈的火焰，突如其来，煞是惊人！

恰于此时，有“砰、砰”声响传来，彷如天涯雷鸣，时而悠远，时而近前……

叫门的，竟然是个女子？

无咎生被推了个趔趄，屋门已然“嘎吱”紧闭，即便伸手去推，也是纹丝不动。他不测之余，不解道：“何为大凶之兆……”

这日下午，气候稍显闷热，一丝风儿都没有，喧闹的山谷也仿若在昏昏欲睡。

墨客走进屋子，直接倒在榻上。目光偶然间掠过那把短剑，他顿时觉着有些烦乱，干脆闭上双眼，冷静想着苦衷……

又是一个黑夜，成群的兵马尾随而至。墨客落荒而逃，却不测来到一处绝壁之上。与之同时，几道人影冲到近前。而远处另有人腾空追来，那明灭的剑芒在夜色中分外夺目。他“砰”的一拳砸翻了逼近的兵士，又抬起一脚踢飞了刺来的长枪，昂开端来冲天啐了一口，悲壮的神情中尽是不甘与无法，随即纵身跳下绝壁……

墨客，或是无咎，蓦地惊醒，怔然半晌，幽幽长叹了下，缓缓翻个身子，便要接着入眠。

这大半夜的，闹啥鬼花样？

桌上摆着一个琉璃沙漏，恰是半夜时分。

在山谷的东侧，有个竹林簇拥的院落，祁家祠堂。

有笑声传来：“呵呵！山里娃，浑天不怕，竟将赤焰蛇当作了玩物……”

墨客走过灶房，见祁散人已在繁忙着晚餐。他勾着头看了看，暗自腹诽。

模糊之间，仿佛有人呼喊……

他伸手往下摸了一把，不出不测，又是硬棒棒的。唉，这般凄风苦雨的日子里也不消停，熬煞人也！

墨客正自愁闷，两眼一翻：“祁散人，莫要幸灾乐祸！”

墨客也不承诺，懒懒起家，穿过房檐，迈步进了隔壁祁散人的屋子，一张小桌子上已摆好了碗筷，另有一盆汤与四个菜饼子。他背门坐在凳子上，伸手拿起菜饼子咬了一口，随即昂起一张苦脸，没精打采地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