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如梦前尘(23)[第1页/共2页]
车夫一边擦着头脸上的水珠,一边嘴里嘟嗜囔囔地数落着,但又不便生机,玉树歉然道:“孩子受了很重的伤,连水也喝不下了,车夫老弟你就多担待点吧。”车夫倒是个豪放之人,听到玉树称本身为老弟,心中大是受用,当下挥了挥手道:“也罢,也罢,这孩子小小年纪便病成如许,我又如何会怪他。”
玉树扬起袖袍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唉,不幸的孩子!”然后将手指搭在李相如的脉博上,只感到他脉息微小,存亡只悬于一线。
玉树昂首看了看天,此时正值初秋,已近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如刀子般刺了下来,马和人都是一身的臭汗,再说看李相如的模样,过于颠簸劳累实是对他伤情倒霉,当下便道:“行,也不急在一时,我们便在此歇歇脚。相如这孩子也受不了了,也该歇息一下了,唉!“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马车仍有七八成新,车顶是红色的,全部车身也是红色的,看上去倒不失寂静繁华。车内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白叟,年纪看上去不是太大,但白须白眉,面色红润,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白叟的身侧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只见他双目紧闭,神采惨白,仍在昏倒当中。不消说,白衣白叟恰是武当掌门欧阳玉树,男孩便是李相如。
那车夫转头隔着帘子对玉树道:“道长,这孩子得的是甚么病,这多天了,也不见他好转,怪不幸的。”玉树沉默不该,车夫又道:“道长,看你对他如此体贴珍惜,这孩子是你的甚么亲戚吧?”玉树也不答复,只道:“到饭店了,你该泊车了。”车夫呼喊了两声,两匹马儿乖乖地停了下来,嘴里“忽赤、忽赤”直喷着气,喷得地上的灰尘又阵阵扬起。
当下便到东城雇了一辆马车,连夜便出了都城,径奔武当而来。那车夫开初传闻要到湖北,嫌路太远,又恐怕半道上碰到盗匪之流,不但钱赚不了,还把小命搭上,死活不拉,厥后玉树承诺给他高于常日三倍银两,看在钱的份上,这才勉强答允了。不过这车夫赶车倒是一把妙手,车子和马匹都是上上之选,一起过来,车赶得又快又稳,玉树道长在车中为李相如疗伤也不受太大的影响。并且这买卖之人,非常健谈,一起上,得空便和玉树谈天说地,一天过后,两人便混得熟了。
李相如嘴巴紧闭,水从他嘴巴中喂出来,倒有大多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玉树左臂微倾,将他头脸仰起,水垂垂流入他的喉咙,几口水下肚,只听李相如剧然地咳起嗽来,起先只咳了两声,继尔一阵大咳,身子伴跟着咳嗽挺了起来,一口水蓦地喷出,正喷在劈面的车夫脸上,车夫大呼一起,跳了起来,赶紧用袖子抹擦头脸上的水,再看李相如时,身子又软软地耷了下去,靠在玉树身上,仍然昏倒不醒。
本来那日李相如亲眼目睹爹娘一个被砍头,一个被吊死,在狠恶的刺激之下,顿时便晕了畴昔。玉树道长将他抱在怀里,见到现场的清兵一阵慌乱,要来缉捕本身和李相如。他本抱着李相如跃在半空,见势头不好,当即又提了一口气,发挥绝顶轻功,一招“登萍渡水”,身材只落下一半,脚尖只略略在现场的百姓头上一点,便跃上了房顶,然后在房顶上又是两个起落,便来到了东城的后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