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眼泪[第2页/共3页]
氛围诡异地沉了下来,无端的沉默却让人抓心挠肝的镇静。
嗬,那都是繁华堆出来的。
“且给我说上一说他的描述。”上头那人沉声问道。
有的人风轻云淡地说着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倒是阴阳怪气。
那人“腾”地一下子站起家来,声音决计压得极低,似有一团暗火烧在胸腔与嗓子眼里。
“然后到现在都还没见着两个小丫头片儿的影儿!”
窗棂以外顿时有人躬身应是。
除却清雅,在懂行人眼里头,这一室之居,已逾令媛。
戴总兵当即吓得身形向后一靠,连连点头称是。
世家清雅?
“那不就得了!斩杀齐国公与陆大郎君,都是我们刺史大人亲身下的手,保管错不了!”戴总兵如释重负。
说话之人背对正堂,双手交叠于膝上,肩宽腰窄,全数脸都隐没在暗黑当中。
埋没在暗黑当中的那人,眼眸朝下一敛,眸光一黯,猛地一下提起腔调,“若我晓得你们幽州的兵手脚不洁净,侮了小女人的名节,我定叫你们一座城池的人陪葬。”
他信此人有这个气力。
上头之情面感昂扬以后,蓦地沉默下来,半晌以后迟缓回身,男人的面庞终究呈现在了明光当中――印堂饱满,肤容白净,眼角向上轻扬起,薄唇紧抿,青丝拿君子木高高束起,是个极俊美的男人。他撑在木案之上,头被佝得下颌紧紧挨上了衣衿口,再隔半晌,男人从古籍当中翻找出了一封加印火漆的牛皮纸信,信口被裁刀整齐截开,他翻手将信封向下一抖,里头折叠得好好的澄心信笺便如折翼之蝶迟缓地飘落至木案上。
男人一面说,一面缓缓落座。
纵算是上天垂怜,她们能顺顺铛铛地找着饭吃,找着衣穿...她们能威胁到他甚么?
戴总兵眼风扫到从夹缝当中高耸溜进内堂的亮光,再扎眼瞄到那人如羊脂白玉般白净的下颌与高挺的鼻梁,心头一惊,明知那人瞧不见他,却也赶快埋下头来,不敢再瞅。
“符氏刚烈以身殉火,洞口被火堵住了近半个时候,林子里头没水河也没趁手的扑火器具。等火一灭,出来一看,符氏烧得浑身焦烂,已看不清人形儿了,两个女人却不在身边,又往里头走,哪晓得那深谷里头别有洞天,九曲连环的,哪儿是哪儿也摸不清,好轻易挨个儿找着了三条暗河,可全都又结了冰,冰又结得不深,人没法儿在上头走,只好兵分三路,先除冰再游出去...”
堂屋表里便再无声响了,男人仰靠在太师椅上,手上紧紧攥住那张牛皮信封,将头仰起,与顶棚平行,一边极缓极慢地抿起嘴角笑,一边悄悄阖眸,内屋再无二人,男人的声音放得很低,却极其动听缠-绵。
“你说是在车厢里寻到的陆绰宗子?”
堂下有人正忐忑跪坐于蒲团之上――他跪得久了腿脚早就麻了,可他却不敢转动,只因为上头的那位主儿没发话。跪坐之人已逾不惑,面宽脸短,留八字须撇开在嘴上,两腮下颌有冒起来青茬儿似的髯毛,着丁香色湖绸长襟,头戴青纱高帷,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他沉下心来,当真别离尊上一语之意,想了想,规端方矩地埋下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