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幻入[第2页/共2页]

内衣有一股淡淡的汗香，是芳林的味道，智明沉沦地闻着，他脱手在衣服的腋下位置剪下一小块布，放进瓶子里，然后密密盖上，这内里是芳林留下来的最后最贴身的影象。

“教员，活着的人有怨念之气，那死了的人呢，无辜而死了的人会有怨念之气吗？”

“教员，请你指一条路，我只是不甘心，一句话没有就走，我不甘心！”

林一天悲悯地看着他，缓缓说：“死是人生一种常态，庄子说：‘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具有生命并没有多么可喜，灭亡到临也没有可骇。因为生和死只不过是一个生命形状的窜改，由不得你甘心不甘心，死的人本身就不晓得甘不甘心，你何必固执呢？”

“美国有一个传授专门研讨灵魂，他曾用钱拉拢一个死囚，让死囚受刑身后，他的灵魂在他指定的东边的窗口出来，他架起了一个高科技的摄像机的等候，拍摄出来的成果是：公然是一个影子，那就身后的信息图象，那图象从窗口出来后就飘散，唉，那也只是个影子。一个影子的图象又能申明甚么呢？”

智明回到家里，几天没有返来，倒在床上狠狠地睡了一觉，睡得很沉，甚么都没有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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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不约而同的，四周哭声高文起来，有些家眷请来羽士作法超度，有的是和尚，仔仔和爷爷奶奶也来了，小家伙昏昏欲睡，俄然被大师的哭声吵醒，抓抓头，看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跟着哭，爷爷则强忍哀思，用两个盘子咚咚敲着，一边敲一边说：“阿伟、淑婷，你们走吧，不要返来找仔仔，不要吓着他，你们放心，我们会把他带大，你们走吧，走吧！散了吧！”

“教员，你没有看到我，如何晓得我的悲苦心太重？”

“悲苦太深，怨念之气占满了我的禅室。”

“那总会留下些甚么吧？一小我如何会平空消逝呢？连尸首也没有？”

前半夜，智明盘坐着，念着回魂咒，细心感受，最后在天桥上面找了个最好的位置，盘坐好，比及十一点五非常，翻开盖子，把瓶子和芳林的内衣护在胸前，他闭上眼睛，屏掉统统的邪念，一心一意念着回魂咒，内里天下统统都变空了，他于千万条信息中找寻过滤芳林的信息，把她招唤返来，十一点五十九分差两秒钟，他敏捷关起密封的盖子，用密封袋一层层包裹，再用内衣包裹好放进怀里。

“芳林没有走，她不是寿终正寝，是以她必然也不甘心。教员，你只要指一条路。”

第三天动车出事的第七天，是死者的头七回魂日，很多死者家眷都来了，各自按着本身的民风风俗送魂。

下午智明开车到化学系，向化学教员讨要了一个称量很紧密的量器带到变乱地点静等。

智明盘腿静坐在回魂道阵当中，渐渐地翻开密封瓶的盖子，悄悄说：“芳林，不要怕，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