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可怜[第1页/共2页]

她要到何时，才气正大光亮地认下本身的身份？承认她是谢慕锦的女儿，能够给父母供奉祭拜？

婆子唬了一跳，说孩子残破，又早产了两个月，只怕不好赡养。

梁夫人哭着求郑夫人，求她莫要把工出张扬出去，就说早产的孩子落下来就不可了。

梁家家底太薄，不必然能赡养早产的女儿，梁大人又在国子监为官，没甚么根底，本就办事不易，叫人晓得他的女儿是个缺胳膊少腿的，还不晓得要添多少风言风语。

“郑夫人的一些事儿，衙门里想问问梁夫人，只因梁夫人病着，又是女眷，衙役们不好来叨扰打搅，我晓得事情来龙去脉，就帮着跑个腿。”谢筝顿了顿，又道，“夫人身材如何？”

东稍间作了阁房，梁夫人病歪歪躺在床上，神采发白，两颊内陷，看得出精力极差。

哪晓得她们两个还在争着，四更时，姐儿还是没气了。

岁儿一张小脸纠结：“我不晓得，没传闻过呢。”

谢筝本就不好受，又见不得眼泪，叫梁夫人一招，内心伤得短长，死死掐着掌心才忍住了。

梁夫人看出妇人的踌躇，道：“不消担忧我，没事的。”

她明显是谢筝，却成了阿黛。

“妈妈，”梁夫人打断了谢筝的话，与那妇人道，“哥儿在屋里安息吧？妈妈去看着他，免得他调皮，又打翻东西。”

两人到了梁家外头，岁儿敲了门，隔了会儿，才有一妇人小跑着来开门。

梁大人在国子监仕进的第三年，她怀了三娘。

梁夫人下认识咬住了唇，被子里的双手攥得紧紧的，尽力稳住了声音，道：“我是素素，但我不认得甚么三娘，也不晓得郑家姐姐为甚么要在功德簿上写我的名字，许是另一名叫素素的女子吧。”

妇人一听谢筝是宁国寺里活下来的那一个，一面打量她的脖子，一面念着佛号。

妇人连声感喟，引着谢筝往里头去：“自打郑夫人过世，我们夫人就病倒了，大夫请了，药也用了，不见转机，我们老爷也急得不可。”

“衙门里查了功德簿，”谢筝坦言道，“每一年去添香油灯草的都是郑夫人，但功德簿上的名字是……”

这般模样，可见梁夫民气里之煎熬。

妇人不认得谢筝，对岁儿倒是熟谙：“你如何过来了？府上不忙吗？”

妇人踌躇极了，她看得出来，衙门里想要晓得的事情对梁夫人打击很大，夫人该当是一个字都不想提的，可又不得不提。

谢筝深深看着梁夫人，道：“衙门里想问三娘的事情。”

岁儿挤出笑容，向妇人先容了谢筝。

谢筝想，梁夫人就是三娘的母亲了，唯有母亲，在闻声这些事情时，才会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即便她嘴上不认，她的神态行动都已经承认了。

“实在，我最怕的是他为此怪我、怨我，赶我下堂，”梁夫人的眼神浮泛，喃喃道，“若他得一个短长的岳家，许是官途昌隆……”

那里晓得，孩子落下来，少了一条胳膊。

郑夫人踌躇不已，到底拗不过梁夫人，心软了，承诺把姐儿抱走，能不能赡养全看造作。

梁夫人絮絮提及了旧事，她说得很慢，可此中细节清清楚楚，这几十年里，她未曾有一天健忘。

谢筝搬了绣墩来，坐在床边，凤眼沉沉望着梁夫人：“那我来奉告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