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质疑[第2页/共2页]
萧娴打发了人,又让许嬷嬷守了中屋,压着声问谢筝:“与正恩大师说了些甚么?”
两人站在庑廊下,没有人再说话,盛暑的午间,连知了都发不出甚么声响来,全部上塔院温馨极了。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从骨子里都是儒家典范。
添了一盏清茶,谢筝一口一口抿完,道:“大师说,父亲的死许是跟五年前绍侍郎杀妻案有关,阿谁案子的主审是陆伯父。”
但愿就像是燎原火,从未企及也就罢了,已然冒出了火星,再一桶凉水浇下来,愈发绝望。
她垂着视线自顾自想着,直到闻声一阵脚步声。
如果陆培元袒护了本相、乃至与谢家大火有关,那两家就是仇敌,不管陆毓衍为何还挂着红玉,她都要离他远些。
他是跟谢慕锦一样,明知是错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就此断案,还是他也身在泥泞污水当中,为了替背后之人袒护一些究竟,用心如此审断。
沈氏听得心惊肉跳,连连念着佛号,直到傅老太太令人来寻她,便仓促去了。
一起下山,陆毓衍与萧临说着案子的事儿。
屋里摆了冰盆,比外头风凉很多。
谢筝不晓得。
可他是陆培元的儿子。
宁国寺里出了性命案子的事儿已经传回了京里,又因为一样是被勒死在菩萨跟前,在百姓当中,愈发民气惶惑,说甚么的都有。
谢筝惊诧,她想说甚么,嗓子里却一个音都冒不出来。
谢筝跟在背面,竖着耳朵听,大抵明白了陆毓衍的思路,也晓得他说出来的都不是最关头、需求保密的讯息。
绍方庭当年留下这四个字,定然是做好了慷慨赴死的筹办了吧。
沈氏见萧娴眉宇之间透着些怠倦,催着她在榻子上躺下,才又问起了谢筝的伤情。
谢筝福身唤了声“衍二爷”,指了指塔林方向:“大爷与大女人看塔去了。”
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
谢筝下认识抿住了唇。
陆培元主审杀妻案,若他牵涉此中,那谢家惨案,他是否也……
陆毓衍点头,一面走,一面道:“大抵有些设法。城门巡查是那些老狐狸想出来的,由他们折腾去。”
陆毓衍一起走来,亦是出了些汗水,那些水雾仿佛漫进了眼中,水光潋滟,勾民气魄。
很久,谢筝才终究找到了本身的声音:“绍侍郎将玉佩交给大师时,可另有其他物件、其他话语?这块玉到底是个甚么意义?”
“如何一小我在这里?”陆毓衍不疾不徐走过来。
萧、陆两家干系靠近,萧柏和陆培元之间……
沈氏扭头要问许嬷嬷和谢筝,视野落在谢筝的脖子上,她不由惊呼道:“阿黛,你的脖子如何了?”
萧娴有些倦,只摇了点头,没有说话。
就像是昨日横在她脖颈上的白绫又一次勒住了她,不管她如何挣扎,都发不出声来。
“送你们下山回京,免得进城时又遇巡查。”陆毓衍道。
谢筝昂首,四目相接,她对上了那双桃花眼。
谢筝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谢筝想,即便修行三十年,那份风骨还是在正恩大师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