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奶兄弟[第2页/共3页]

韩婆子是韩四的亲闺女，算起来是郑博士的奶兄弟。

梁司业是个六品官，祖上不显，夫人娘家亦浅显，宅院比郑家还小，就是一进四合院。

陆毓衍闻言，起家往外头走。

可惜，出门在外，不得不端着架子。

郑夫人占了她的位置，好好帮郑博士拓展宦途也就罢了，恰好是个不安生的，不但没有相夫教子，还整日里往外头跑。

在韩婆子眼中，郑夫人就是个没有大富大贵命，却偏要生那大富大贵病的女人。

郑家外头已经挂上了白灯笼，模糊能闻声宅子里的哭声。

顺天府里，众位大人的面色似是轻松了很多。

日子久了，韩婆子内心的定见就全冒出来了。

苏润卿还是拎着他的油纸包，香味扑鼻，叫人恨不得席地而坐，大快朵颐。

婆子被关在一间斗室子里，里头只一张桌子，并几把椅子，再无其他安排。

却没想到，今儿个闹出性命来了。

奶娘眸色一暗，点头道：“老爷，夫人病了。”

办什劳子的书画社！不如多给男人缝两件衣裳。

韩婆子吃醉酒时，没少在郑家下人跟前说郑夫人好话，碍着她是郑博士的奶兄弟，旁人听着不满，也不敢去主家跟前告状。

郑博士刚出世的时候，他老娘没多少奶水，邻居韩四的婆娘喂了他几个月。

客岁，韩婆子的男人做工时断了腿，家里的嚼用一下子就压在了韩婆子身上。

梁宅就在国子监东边的一条小胡同里。

只是嘴巴不好罢了，若真把奶兄弟赶出去，让她跟她断了脚的男人吃不上饭，郑博士平生清名就损了。

梁大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难怪。”陆毓衍低低应了一声。

韩四婆子七八年前也病故了，韩婆子的男人在一家石工铺子做技术活，韩婆子则在郑家做事，一来知根知底，二来银子也风雅些。

还布施善堂，如何不见她布施布施家里做事的下人？

在她眼中，若不是郑夫人榜下择婿，以韩家和郑家的干系，她才是郑博士老婆的第一人选，她成了官夫人，那里还会有现在的苦日子？

不但是不认郑夫人的案子，其他的凶案更是矢口否定，张口杜口衙门冤枉人，听得顺天府尹恨不能给她用刑服侍。

那婆子明显是被吓着了，瘫坐在地上，问甚么就说甚么，独独昨夜里的行迹，她说不出个以是然来，这也是她被带返来的启事。

也难怪梁夫人病倒了。

苏润卿扑哧笑出了声，越想那场面越好笑，连声说“府尹大人高见”。

陆毓衍偏过甚问苏润卿：“梁大人在国子监有些年初了吧？”

“大人不如希冀郑夫人的案子也不是她做的。”陆毓衍说完。府尹一时惊奇，他也没多做解释。

“我们现在做甚么？去找名册上的婆子问话？”苏润卿挥了挥手中的花名册，还想说甚么，左边院子里飘来厨房做菜的香味，激得他肚子空荡荡的，“还是先去用饭吧，早上没顾上吃，中午满是素斋，可饿死我了。”

她恨的不是郑博士，而是郑夫人。

奶娘讪嘲笑了笑：“夫人晓得郑夫人没了，悲伤之下……”

特别是顺天府尹，苦哈哈了小半个月，总算是能摸着胡子笑了。

郑家与梁家境遇类似，又同住一条胡同，两位夫人对书画皆有爱好，几十年下来，豪情该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