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化难[第5页/共6页]

庞玄没说话，只微微点头。

“叮咛说不上。”平原霸道，“云霓生，我本日召你来，乃是有一事。上回在桓府中见面，我常想起你。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天下贤才多为时运而困，岂不教人唏嘘。你身怀大才，在这桓府中为奴，实为可惜。本日你便莫归去了，就在我这王府留下，如何？”

不过本日，公子返来得有些晚。

惠风哂然：“自是不想。”说罢，却不善地看着我：“我常常想起来那日浴房里的事便深悔难当，若不是你跑来打搅，我说不定也可中个暑崴个足，让桓公子抱我回院子。”

我：“……”

“哦？”我打量着他，只见他穿着划一，并不像是浅显人家的奴婢。

“为何不会？”我反问。

“公子，”我神采无改，道，“我全都服了，不然怎会规复得这般快。”

当然，他面上是来找公子闲谈，聒噪地说个没完。但眼角却瞥着我。

天气擦黑了，才见到他走进院子里的身影。

平原王停顿半晌，道：“何谓挡灾之理？”

桓瓖眨眨眼：“我说的不就是大事？”

沈冲每日下了朝，都会过来。不过公子每次都在，待他看过我的病势以后，公子便问起他东宫中的事, 待得说完，天气暗下，沈冲让我好好安息, 便回府去了。

“凌晨和中午各一次。”说着，我讪讪，“公子，我又不是小童……”

“胡说甚么。”我鄙夷地瞥她一眼，故作平静。

惠风也会来。

“是啊。”我故作轻松道，“他定然不成，故而我定然也不会承诺。”

我了然。

“晓得。”平原霸道，“不就是为他挡了灾？”

“云霓生，”平原王还是和蔼，“我就晓得你定然践约而至，且坐。”

“霓生，”惠风神采严厉而当真，“若桓公子对你成心，你且不成见色忘义。”

公子道：“逸之行事的起因，我亦附和。天下动乱之祸，皆起于萧墙。由皇太孙继位，确比其他皇子更加稳妥。”停了停，却道，“只怕淮阴侯和我母亲，亦与皇后普通，不乐见如此。”

“鄙人的仆人克日不适，听闻郎君会卜卦，想请郎君去为他算一算。”那人笑笑，道。

我一愣。

惠风道：“可前次他也是在东宫遭了难。”

但待获得了门外，却见那人的模样全然陌生。

数日以后，已经没有了大碍，我又生龙活虎起来。

他看着我，那模样仿佛一个斗赢了嘴的小童，对劲洋洋，老练至极。

天气已经暗下，还未全黑，倒是阴沉无云。我走到院子里举目望去，只见西北处，确有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如同天空中一道新愈的伤痕。

另有一个来看我的人，就是桓瓖。

“尚无。”我说，看着他，“公子但是在担忧表公子？”

常常如此，我都不由心叹。沈冲公然是个百万里挑一的好仆人，能答应本身的贴身侍婢在回府的时候消逝不见。若换成公子……我不太敢想。比来，我有些怕他。或许是心虚，他一皱眉，我就感觉仿佛做了负苦衷一样，千方百计务必将他哄好。

“长公主找我议了事。”他开门见山，甚为精力抖擞，“是你出的主张？”

我想与他直视，可莫名的，当我触到他的目光，过不了多久，借着给他系衣带，自发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