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过往[第6页/共7页]

“霓生，”沈冲看了看四周，目光变得严厉了些，抬高声音，“以你之见，皇后何时脱手？”

公子与家人道了别，坐到了车上。

当他走出前院的时候，桓府的仆婢们都纷繁围观，脸上皆赞叹之色。

桓瓖？我和沈冲皆是讶然，未几，只见一人进了院中，恰是他。

“……霓生”沈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神。

公子没有言语，少顷，驭者驱车走起，公子在主子的簇拥下，往官署而去。

我说也会落，只是还未到时候。

这倒是确切。起码公子待我不错，故而我固然心胸鬼胎，但也会至心实意地为公子筹算。

我唯恐桓瓖跟沈冲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也跟着去。到了书房了，我洗了手，奉侍在沈冲身边，趁便监督桓瓖。

沈冲点头：“我放心不下皇太孙。现在东宫臣属大多撤换，他尚是幼年，只恐有失。”

我持续道：“故而我觉得，此事既是定命，表公子就算日日守在皇太孙身边，亦于事无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表公子还是不去东宫为好。”

“你忘了？”沈冲问。

桓瓖本身虽是个来者不拒的浪荡后辈，但对于娶妇，要求却多得似天子选妃普通。我曾听他在公子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他三不娶。不是世家不娶，不识字能诗不娶，不是绝色不娶，不脾气和顺不娶，不能与他同乐不娶。

我看他一副磊落之态，反而本身有些戚戚然，生出些从良山贼思及过往坑害好人时的惭愧来。

“如此，一言为定。”他说，“霓生，我说过，你如有何难处，皆可奉告我，你今后亦要记着。”

他连我没有跟他交代清楚去东宫的事都会活力，如果晓得我竟分开他来沈冲身边，就算我装得身不由己，他恐怕也要大怒……不过我迟早要走，就算他会发大脾气，那也是迟早的事，我再过意不去也是没法。

他现在是殿中中郎，也有爵位，到底要顾及些面子，天然不会像畴前那样一走了之。但现在闹得正僵，他便是放假也不会回家。桓肃和桓鉴乃是同路，去那边与回家无异，以是，桓瓖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淮阴侯府。

“扯谎。”公子道，“你方才一向在走神。”

“我今后不在府中，公子每日返来以后，务必叮咛青玄将朝服熨烫，不然第二日定然来不及。”我给他穿上外袍的时候，叮咛道。

我说：“须得看太后病势，若太后再无好转，皇后定然不会久等。”

但他仿佛当真是来喝茶的。与沈冲聊了聊迩来一些共同朋友的闲事，又说了说朝中之事，还一贯的吊儿郎当插科讥笑。不过，他并没有如我担忧的那样给我添乱。

“当真？”公子瞥着我。

畴前？我惊奇不已：“表公子说的畴前是何时？”

公子应一声，未几言语。

我想，公子如果在乡间，说不定会变成那种总能发明别人偷懒被奴客公开里谩骂的刻薄地主。

但话要出口时，我却在想别的事。

我看他一眼：“我未曾想何事。”

“表公子那里话，我既来照顾表公子，自当失职……”我嗫嚅着，内心却甚是受用，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