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过往[第4页/共7页]

我朝他笑了笑。

“有你在身边，他必是每日过得欢畅。”沈冲说着，唇角微微弯了弯，“比畴前好多了。”

“是么。”桓瓖看了看我，亦一笑，无所置评。

“此事当真？”我迷惑地问。

我说的实在是实话，方才，我的确没有在想沈冲。

我哑然。

夜里用膳的时候, 阖家相聚, 桓攸和桓旭说着朝中的事，许氏和樊氏与乳母一道顾问着总爱乱跑的孩童，而长公主和桓肃在上首说着闲话, 全然未曾提起皇后说的话。

“如此。”他说罢，不再理我，转而对沈冲道，“传闻城阳王又给你赐了茶，不请我饮些？”

我笑了笑，道：“表公子亦是俊彦。”

“哦？”沈冲笑了笑，“多谢。”

桓瓖道：“你过得似和尚普通，也无别的物什好让我惦记。”

桓瓖到底是他的儿子，从小宠到大，总不能把他打死。以是此事闹过以后，佳耦二人都软了下来，有两三年不敢重提。

我忽而有些恋慕皇太孙，有沈冲如许的人经心肠珍惜着，此生何求……

沈冲看着我，忽而道：“霓生，我父亲想将你要过来。”

他现在是殿中中郎，也有爵位，到底要顾及些面子，天然不会像畴前那样一走了之。但现在闹得正僵，他便是放假也不会回家。桓肃和桓鉴乃是同路，去那边与回家无异，以是，桓瓖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淮阴侯府。

说来奇特。若在畴前，我如果得知明天就会去沈冲身边跟他住一起，我的确会欢畅得吃不下饭，满脑筋都在想他。就在淮南的时候，我早晨睡觉之前，还总想何时能再回到淮阴侯府，和沈冲待在一起，以告慰我去淮南近月来的单相思之苦。

沈冲淡淡一笑。

“自是三年之前。”沈冲道，“他还未曾得那场大病，你也未曾到桓府之时。”

但他仿佛当真是来喝茶的。与沈冲聊了聊迩来一些共同朋友的闲事，又说了说朝中之事，还一贯的吊儿郎当插科讥笑。不过，他并没有如我担忧的那样给我添乱。

公子听了嘲笑，说他可凭本领孤傲终老。

比如，公子晓得了会如何？

“你忘了？”沈冲问。

畴前？我惊奇不已：“表公子说的畴前是何时？”

俄然，他的目光扫过来，与我相触。

温室中与内里不一样，和缓少风，来自南边的花木还是郁郁葱葱，一派朝气。

桓府为他新制的车驾亦甚为气度，黑漆亮光，细看则螺钿沉底，贵气而不张扬。

沈冲沉吟，没有答话。

我唯恐桓瓖跟沈冲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也跟着去。到了书房了，我洗了手，奉侍在沈冲身边，趁便监督桓瓖。

“霓生，”他说，“我曾承诺过太子妃，必守在皇太孙身边照顾全面，皇太孙在东宫当中已是举目无亲，我又怎可出尔反尔？”

我窘然，忙道：“未曾忘，只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不得余暇前来。”

第二日，是公子重新入朝的第一天，我固然因为要去淮阴侯府，不能送他去入朝，但还是起了个早，奉侍他洗漱穿衣。

待我那些私事了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心想。

沈冲看着我，眉间伸展。

“表公子那里话，我既来照顾表公子，自当失职……”我嗫嚅着，内心却甚是受用，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