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谯郡[第3页/共6页]
朱阿媪点头:“有甚不知。生得这般眉清目秀,不是女子是甚么。”
好一会以后,他终究将巾帕放下,又去取柴火。不远处的农田上,堆着很多禾草,河边上也有些被水冲来的树枝浮木。虽昨夜下过雨,但入春季久,这些柴草都已经干透,可作烧火之用。
公子名声在外,晓得他回了谯郡,很多族人或本地士人官吏登门来拜访。公子一贯对此无甚兴趣,除了几个常日与桓府来往密切亲故,一概以身材不适为由婉拒。故而来到谯郡的第三日,祖宅中就温馨了下来。
“畴前公子与阿丁来,也是公子烧食么?”我问。
跟捕鱼比起来,公子剖鱼明显非常不在行。他盯着鱼腹,好一会,才下刀去,却划得不敷开,掰扯得有些艰巨。
我吃得说不出话来,连连点头。
公子未多解释,只四下里望了望。未几,朝一处矮树丛走畴昔。只见他将那树丛的几根枝条划拉了一下,看了看,拔出腰上的短刀,将此中一根砍下。
我只得闭嘴,持续看他剖鱼。
“这阿媪畴前是做食肆的,”公子低声对我道,“她做的黄酒和酥饼远近闻名,偶然村夫登门来买也买不到。畴前阿丁与她熟悉,晓得她爱吃鱼,总带我来用鱼换,她便常做给我吃。”
哪来的野狗……我四下里望了望,哂然。
他没理我,将鱼腹再划开些,终究翻开来。可当他看到内里血糊糊的内脏,他皱了皱眉。
“公子要去那边?”我问。
“偶然也游水,”公子道,“不过游水并非最风趣。”
我:“……”
公子看着我,莞尔。火苗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带着一层暖和。
他的确是个妙手,没多久,接连再下,虽获得的鱼有大有小,但几近每次都不落空。
他的小腿白净而笔挺,肌理线条松散,望之非常扎眼。
他说话的模样非常当真,我忍俊不由。只觉这话从公子嘴里出来,比看这些风景成心机多了。
我觉得公子又是捕鱼又是烤鱼,大抵也玩够了,要回老宅里去。可过了岔道口,我发明他又去往了另一个方向。
“如何?”他问我。
“不要了。”公子一口回绝。
他仿佛下了极大的决计,紧绷着脸,唇角几近抿成一道直线。
说罢,他将袖口拉起,将袍裾别到革带上,又脱了鞋袜,将袴腿折到膝上。
公子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表示我低声。
我望了望,只见那是一处农舍,用波折扎作篱笆和柴门,上面攀着瓜苗的藤。
昨夜刚下过一场雨,风中的味道甚是清爽怡人。马蹄踏在路上,无甚灰尘,扬起点点泥星。
公子看我一眼,唇角弯了弯:“我为何不会捕鱼?”
公子兴趣勃勃:“你去看了便知。”说罢,他悄悄打一上马臀,青云骢轻巧地走下土路,朝河边而去。
他这般流利熟稔,当他取出火石的时候,我已经见怪不怪。
少顷,他转转头去,将烤好的鱼放在一边,又将鱼篓里剩下的鱼串起,持续烤起来。
公子应下,乖乖地站在一旁。
“打了多少?”公子问。
一条洗净以后,他放在中间的禾草堆上,又从鱼篓中拿出另一条,还是剖开,洗净……
“但是畴前那总跟着阿丁来换酒食的儿郎?”她问。
水声哗哗而过,仿佛除此以外无所动静。公子立在水中,如雕像般静止,引得我也不由摒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