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离乡[第4页/共6页]

我看着他一脸别扭的模样，心中暗笑，只觉越看越扎眼。半晌，我将醋水换成净水，给他再洗了洗手，道：“公子闻闻看，那腥味还在么？”

“晓得。”

此事，倒是我一向未公子想着的。只是沈冲俄然遇刺，我一向待在淮阴侯府，得空与公仔细说。

我想，那是因为我本日为了田庄的契书斗智斗勇，动脑筋比脱手脚累多了。

我深呼吸一口冷冽的氛围，晃晃脑袋，让本身复苏一些。

他虽对鬼神之事仍很有微词，但自从河西以后，这招对于他总有奇效。

林勋却眼睛一亮：“我传闻过。那是前朝大乱时的事，高祖还是个诸侯，而天下权势最大着，乃是河东公孙晤和前朝宗室刘阖。二者争夺豫州，在汝阴大战一场。传闻打得可惨了，死了二十多万人，淮水都染红了。”

仿佛是我逼迫他一样。我只得走畴昔，站在榻旁，给他揉起肩膀来。

我忍不住道：“公子不去骑马么？”

我当真地对他说：“老林既然不去，那便还是你去吧。”

“为何？”林勋问道。

我讶然：“公子之意……”

青玄马上道：“我又不会不与，且……且我要给公子去取书。”说罢，也走了开去。

我说：“淮阴侯亦应许么？”

青玄一脸茫然。

因为你母亲拆台。我心道。

我循着望去，只见不远处呈现了一片茫茫水景，在万里碧空之下，甚为都雅。

“他如何说？”

我说：“那也是失了道义。若非如此，皇后如何策反北军和殿中诸将，又如何得了宗室支撑？虽终究宗室兵马未动，但若非宗室为后盾，只怕皇后不敢冒险。”

林勋往别处望了望，道：“也不知他们喂好马了未曾，我还是去看看。”说罢，溜走了。

“公子问这么很多，是喜好淮南么？”我猎奇地问。

“那茶是淮南乡中的土法。”我解释道，“淮南平常村夫喝茶，不过煮些茶汤再加些别物调调味，清而寡淡，表公子身材有伤，我故而做给他喝。公子常日烹的茶这般讲究详确，定然要嫌弃此法粗鄙。”

“哦？”公子目光玩味，“你现在倒是无所谓，我先前说替你赎，你怎不肯？”

青玄踌躇了一下，点点头。

我说：“因为本地人从不来捕鱼吃。”

“嗯？”另一边站着的林勋听到这话，亦是目光一亮，望着那水面，摸了摸下巴：“看着该当有很多鱼，只是未曾带网，也不知四周人家能不能借到。”

我内心翻个白眼。青玄怎会连掐背都掐不好，他必然是用心的。

许是白日里太劳累，我一边给公子揉着肩，一边连打了几个哈欠。

公子莞尔，将杯子拿起，吹去热气，浅尝一口。

公子没有答复，却道：“霓生，这些光阴，我总在想一事。”

我不筹算再跟他在这事上鬼扯下去，乱来道：“公子又忘了，这田庄在云氏手中乃是天意，我不过遵循行事罢了。”

公子看着我，没有喝，却意味深长。

公子道：“荀氏权倾天下，却一夕盛极而败，其因为何？”

我说：“淮阴侯将表公子托与我顾问，自当牵挂。且我分开雒阳仓猝，只是托人往侯府中带了口信，未曾向淮阴侯和表公子乞假，也不知会不会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