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离乡[第1页/共6页]

“你们可知，为何此处这么多鱼？”我问。

这话听着实在非常舒坦，我不由暴露笑意。

林勋瞪着眼，朝那河水瞥了瞥，神采不定：“霓生，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感觉这事坏在了公子，若不是他，我还能玩久一点。

我：“……”

“这不过是囫囵敷衍之言。”公子道，“我问的是细处。荀氏手握禁军，把持朝政，不管那边看来皆是难以撼动。”

他的手生得很都雅，手指苗条，却并不细弱，也不像很多男人那样骨节粗大。因为常日练武，他的手掌上有一层薄茧, 但这约莫只要我晓得，涓滴不影响他的精美之感……我俄然发明，我常日虽也给他洗手，却不似本日看得这般细心。

公子看着我，暴露无法之色。

半晌，他忽而道：“前次我去逸之院子里时，你给他做的那茶，我怎从未喝过？”

因为你母亲拆台。我心道。

我说：“那也是失了道义。若非如此，皇后如何策反北军和殿中诸将，又如何得了宗室支撑？虽终究宗室兵马未动，但若非宗室为后盾，只怕皇后不敢冒险。”

青玄神采煞白。

“嗯？”公子反问，“见怪又如何？”

“不必。”公子淡淡道，“他来不如不做。”

我看着他，讶然。

我本来感觉他能为我着想，非常打动。但听得这话, 不由捏了一把汗。公子倒是想得殷勤, 竟连我下一步要做甚么都猜到了。

公子讶然：“甚么如何筹算？”

我忍不住道：“公子不去骑马么？”

我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公子如何筹算？”

这确切是个好动静。不过想了想，我又有些难过。沈冲好得太快，便意味着淮阴侯府不再需求我，我跟沈冲朝夕相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望着钟离县的城墙垂垂阔别，我内心又生出些难过。不知本日一别，下次再见到又该是何时。不过这一起来，老张行事颇是稳妥，那交托之事，对于他而言当是易如反掌。不过我还在陶氏那边留了一手，若老张出了令人生疑之事，陶氏定然会让人给我捎信。而最放心的，天然是契书。它现在实实在在地拿在了我的手上，木已成舟，料得不会出甚么乱子。

他一脸无谓：“来路上驰骋过了，青云骢这些日子甚是劳累，让它歇歇也好。”

公子此番终究如愿以偿，带上了他的青云骢。

“公子但愿我见她么？”

“恰是。”我说。

我正烹着茶，昂首瞥一眼那边：“嗯。”

待得出门去，内里的冷风劈面而来，我打了一个暗斗，可手上倒是暖和。额头上，仿佛还留着方才触碰的陈迹，我不由抬手想去摸一摸，可伸到一半，又打住。

公子将手指抬起，嗅了嗅，眉间倏而展开。

二人相视一眼，皆点头：“不知。”

“也未见发热。”公子迷惑地看着我，道，“你去河西时，经常每日驰驱也不见疲色，本日怎这般不耐累？”

白日驰驱了好久，我甚是怠倦。待得公子沐浴过了，我也去洗漱。

“去就去。”青玄道，“老林，你方才不是说去捕鱼么，捕些来。”

“我也不知。”我无辜地说罢，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内心翻个白眼。青玄怎会连掐背都掐不好，他必然是用心的。

我不明以是，把头低下。却见公子忽而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把我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