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钟离（上）[第2页/共3页]

老张也拱手揖了揖，满面笑容，倒是一口荆州话：“诸位豪杰，听口音都是村夫，本日得遇，实乃幸会。”

“不知是哪路义士？”

“何事？”

此言一出，连那些嚷嚷的人亦温馨了下来。

我看着他从怀中掏了掏，可惜背对着这边，也不知取出了甚么。他在中年人面前亮了亮，中年人和中间几人脸上的神采皆刹时一变。

我也愣了愣，心想这老张公然深藏不露。

“口说无凭。”中年人听老张这般说，倒是神采安静，“我等安知这是孙全等人的器具。”

吕稷将刀收起，却到马车内，将那几把刀拿了出来，“哗”一声扔在那些人面前。

“便是襄城郡郊那几个流窜打劫的匪贼。我听闻前两日，被不着名的豪杰正了法，尸首摆在路边上晾了整日也无人敢收。”

只见吕稷策顿时前，“锵”一声抽出刀来。

“说到匪贼。”另一人道，“你二人可知夏侯衷？”

老张叹口气，未几言。

“哦？那倒是功德，谁不知那些人作歹多端，遭殃的人很多。”

“两千余人，”另一人叹道，“豫西之民何辜！”

“豪杰慢行。”那中年人浅笑，在路边拱拱手。

“传闻他在豫西纠集了两千余人，官府数次围歼皆不成，反被他打败退连连。”

“些许闲话不说也罢，吃菜吃菜。”一人号召道。

这话出来，人群中又有很多人拥戴起来，更是有几人上前，想要往马车上一探究竟。

老张点头：“你又犯杀戒, 他们虽凶悍, 可想来都是贫苦人, 走投无路才做了匪贼。”

“晓得。我听闻那些灾患之地，都有明光道的人，每日开仓市粥，逃灾的无人不知。”

瞅去，只见那几人皆面面相觑，方才说话的人神采哂然。

我问他：“这些刀收来做甚？”

“如此说来，这夏侯衷倒是个义匪。”

老张亦行礼：“诸位村夫保重。”说罢，自前行而去。

“嘿嘿，因为夏侯衷平日从劫布衣贫民，却专去抢大繁华胄。就在旬日前，他把汝南王儿子的一处田庄劫了，将内里的粮草都分给了蝗灾的流民。”

老张走返来，坐到我中间，半晌，握着缰绳“叱”一声，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只听老张道：“我等本日借此路而过，还请各位豪杰放行，莫伤了和蔼。”

“哦？”世人闻言，皆笑起来。

“本来果然碰到了豪杰。”中年人看向老张，暴露笑容，道，“不知豪杰来路那边，烦奉告鄙人，转头也好禀报。”

“我也不知。我就说，此人来人往，必藏着高人。那几人就算官府无可何如，也总有到头的一天。”说罢，那人叹口气，“豫州畴前也是富庶之地，又地处中原，平而广袤，何曾听闻过火匪患，现在却似家常便饭普通。官府总说剿匪，也不知剿到何时。”

那几人手上只要木棍，见得这浑身杀气的模样，不由地被镇住。前面的人却不乐意，顿时嚷嚷起来。

“怎讲？”

“我看是剿不清。”一人道，“自前朝大乱以后，江洋匪盗何曾断过。且战乱之时，各处诸侯，那个帐下无几个收编来的草寇。都是有利不起早，纠集些宵小之徒占些地盘，有了官身便是官，无官身便是匪，呵呵……”

我了然。不想这老张另有这般殷勤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