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秋夜（下）[第2页/共4页]

回到桓府以后，仆人早已等待，公子刚下车，就来禀报说晚膳已经备好，就在堂上。

公子道：“不必问，你说是如此，那便是如此。”他说罢，重新靠回隐枕上，持续闭目养神。

“本日你随母亲去东宫，是李氏之意还是母亲之意？”公子忽而问道。

公子道：“不好。”

他没有抵挡，由着我将那张纸夺返来。

我瞅着一个间隙，扑畴昔，终究抓住了公子的那只手。

公子在国子学里待了一日, 自是困乏，与畴前上学普通, 上了马车以后，就靠在隐枕上闭目养神。

“公子这赋，彻夜便可写好么？”我感觉沉默压人，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突破。

毕竟彻夜也是有大收成的，公子那篇赋，就算文采略差，书法却还是上好，恐怕值得好几万钱呢……

这是我和曹叔商定的暗号，哪边有事，就依此提示，到槐树里的宅子里见面。

我无所事事，正要走开，却听公子道：“墨用尽了。”

公子“嗯”一声，提笔蘸了蘸墨，持续誊写，仿佛沉浸思路，偶然闲谈。

就像……醉了酒。

“你本日还去逸之那边？”他问。

但迈开一步，却不管如何走不动。

“再清算另一份，带去淮阴侯府。”

“父亲要往白马寺清修五日，我与他同往。”公子道。

以是，人之初，思天真，我方才那般不安闲乃是本性使然。但若说我对公子动心，那是远远不及。倾慕公子思之如狂的人，我见过很多。别人不说，就说惠风。方才那场面，如果换做她……我肖想了一下，点头，定然惨不忍睹。

我不想他竟然强夺，马上要去夺返来。

公子按例回了院子里，进门以后，便往书房那边去了，却仍旧没有号召我。

我摇点头，却愈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愣住，张了张口，想说些甚么。

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觉脑袋昏昏，好一会才想起来，我确切是在桓府。

因为刚才那一扑，我半跪着，手抵在他的胸前。而他，几近半卧在席上，将手肘撑着。

俄然，公子抬眼。我的目光不及收回，堪堪赶上。

这么想着，我放心肠闭眼。

除了窥觑窥觑沈冲的美色，偶尔为公子擦擦身，独一一次的受命跟着公子骑马……当然，公子当年抱病的时候，他满身都是我奉侍的。但我可指天发誓，我当时乃是怀着一颗浑厚之心，就算是为公子擦身，也是隔着褥子，胡乱擦一把了事。

公子冷着脸，瞥我一眼：“有甚好笑。”

青玄在书架那边清算着书卷。我想，本日当真是变态，青玄那样一个爱好聒噪的人，本日竟然也温馨得如哑巴普通。

四下里有一瞬的温馨。

不过待得看清了上面的字，我愣了愣。

“嗯？”公子转头看我，“你不想我去？”

香气垂垂散开，满室芳香。

我应一声，风雅地将那纸收了起来。

我看着他，尽是不解。

公子“嗯”一声，半晌，却道：“你明日畴当年，将我的用物也清算些。”

“嗯。”公子坐起来，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想到公子那张生闷气的脸，心中就不管如何也放不下来。

若在平常，我会当作他不需求我跟着，归正青玄是书僮，尽可风雅地将书房服侍的事退给他，本身回房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