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浮屠祠(下)[第1页/共3页]
我说:“谢氏忠心者,非太子,乃皇太孙。谢氏自不会去反太子,但对荀氏可一定。”
“谢氏?”大长公主皱眉,“可谢氏一贯对太子忠心耿耿。”
这天然是为了便利我行事。浮图祠前面有一扇小窗,常日紧闭,向来无人理睬。我早已在此设下构造,一推就开。趁着无人之时,我从小窗进入祠堂,将那二十枚金饼包好,藏到神像前面。然后,将事前备好的金箔遵循金饼的模样摆在供案上。供案两侧香炉里烧得畅旺,将祠堂熏得卷烟环绕,可作障眼,让人辩白不出金饼的真假。
此法既是江湖把戏,人若多了,不免会被窥出马脚。但对于大长公主一人,绰绰不足。如我所愿,白日里,大长公主对这般奇异坚信不疑,非常顺利。
我这般恐吓她,天然是另有筹算。
“你这玄术,果然奇异。”她感慨道,“听此一席话,竟是茅塞顿开。”
我说:“奴婢所说生门,正在谢氏。只须将谢氏拉开,荀氏之势便如断了一臂。”
大长公主了然,道:“然太傅乃辅政之臣,若要除之,还须得师出驰名。”
我说:“另有一人,便是豫章王。圣上钦定的帮手大臣,除太傅以外,便是他,亦甚为紧急。”
大长公主:“而后呢?”
太子的妃嫔很多, 除了太子妃谢氏以外,另有嫔妾数位。此中,最得太子宠嬖的,是良娣荀氏。
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未几,我摸到一张纸,将它取出来。
我说:“此计最紧急之处乃在于殿中诸将。太傅自恃把握了北军及禁军,对殿中内卫甚为轻视,诸将早有不满。一旦策反,则大事已成。”
我说:“前两日夜里,太子在宫中喝酒,喝得酩酊酣醉。太子妃劝了两句,竟被太子殴打。太子谩骂她是毒妇,骂皇太孙是孽子,扬言比及继位便将二人废了。”
月色敞亮,在窗棂外投下微光。
“荀氏?”大长公主愣了愣。
她面上已然不见了先前的惴惴神采,容光抖擞,如逢丧事。
浮图祠大门紧闭,灯笼里的蜡烛早已燃尽,在廊下被风吹得晃闲逛悠,很有几分诡异之相。
不过铜钱散且散,一千钱便已经重得压手,以是,我都拿去换了金银。这也是我要大长公主给黄金的原因。有朝一日我要走人,总不好找一辆牛车来载钱,自是越轻省越好。
“何事?”
我说:“此术既号称‘窥天’,天然无所不算。”
我说:“太子年青气盛,听信谗言乃至失策,亦人君之常。现在陛下不能主事,唯有以尊者之名诏令清君侧,公主为助,乃适应天道,将来就算有人贰言,亦无可指责。”
我下了榻,把窗户关上,换一身衣服。方才那梦境太实在,一向在循环。回到榻上,我没有躺下,却干脆点了灯,翻开褥子,在席子底下摸索。
我持续道:“前两日,东宫曾有一事,不知公主可曾听闻。”
那二十个金饼还在神像前面藏着,如果那个都能来,被发明了可就说不清了。
不久以后,我回到了房中。关上门,拉上闩,我走到室内,谨慎地把床榻挪开,暴露一角空中。
我沐浴换衣的汤房就在浮图祠中间,来往甚为便利。大长公主对神灵之事一贯虔诚,依我之言,将祠堂关门闭户,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而秣陵侯,便是现在的东海郡公,太子太傅荀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