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罪婢[第3页/共6页]
我一不会吟诗作赋,二不会操琴绣花,连烧茶也一塌胡涂。我曾听尚方的人不无怜悯地群情,说我大抵味被卖到伎家,如果伎家也看不上,那就只能待在尚方里劳作至死。
我明白过来,怪不得他们畴前露面甚少,现在却巴巴地来示好,本来是打着这般主张。这个族叔连袁氏都凑趣到了,煞是官运亨通。
我也不晓得此番公子为何要来。今晨,他俄然叮咛备车,独自来了高蟠府上。高蟠的确喜出望外,红光满面的脸笑得找不到眼镜。而我只能猜想,公子是因为昨日在国子学上学时,听堂弟桓瓖说了高蟠家的香糕如何如何甘旨,动了馋念。
玄谈数番,名流新贵各显风骚。乐声奏起,家伎缓歌,来宾们持续喝酒宴乐,到园中赏景,把盏言欢。
袁氏原是河北豪强,高祖建国之时,袁氏尽力帮手,为高祖倚重。先帝做太子时,袁氏以才貌选入宫闱,颇得先帝爱好,即位后立为皇后。可惜袁后虽得宠眷,但多年一无所出,渐用芥蒂。
至于那挡灾替死……
“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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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听的声音,看过来。
这这宴上的来宾,大半都是来看他的。
不远处,香炉里仍有袅袅的轻烟,案上放着那支半开的菡萏。公子半卧在绣榻上,头枕着一只手臂,双目阖起。
公子出身王谢,三岁识字,五岁能文,且生得肌肤胜雪,端倪如画。
我的确能够杀了他。
高蟠不愧是京中新贵,平常小食都比别家做得的好吃。合法我还想再顺走一把葡桃干,青玄的声音忽而传来:“霓生!”
袁太后不是天子的生母。
“岂似何珪,传闻他十岁就订婚了,家中纳了好些姬妾。”
以是,我害羞带怯、扭扭捏捏地承诺了。
我愤怒至极,抄起一张小案在门上窗上砸,无法它们都坚毅得很,全然纹丝不动。
“嗯?如何?桓公子还未曾订婚?”
我瞪他一眼:“你再这么说我就奉告我祖父。”
“我说,桓公子怎不像别人那样也握个塵尾?”站在我前面的一人小声道。
另一人道:“桓公子这般人物要甚塵尾,俗气。”
我实在非常了解他的痛苦,因为他的病,我也得过,一模一样。杀死我父母的那场时疫甚为凶悍,我也染了病。当时,仆人已经逃光,我孤零零地被丢在家中等死。若非祖父及时来到,我的年纪便必定停在了五岁。当年祖父给我治病的汤药,又苦又臭,多年还是恶梦。但也是以,我为了今后抱病再也不碰,仍牢服膺得它的方剂。
没有动静。
娇生惯养的入罪家眷,不乏面庞姣好的,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十足配去做粗活实在华侈,不如先售卖一轮充分国库,无人想要的再配去干活。这年初,想充点朱门做派的人家,总要讲点风格,家中随便一个煮茶的婢女也能吟诗念赋,这才显得秘闻深厚,面上有光。或者,买去□□两年做个家伎,接待来宾时陪在席间,既有情味又有谈资,还可美其名曰仗义脱手救风尘,的确再好不过。
我将屋外头那些战战兢兢的仆人叫来,让他们去抓药。至于药方的来源,我懒得解释,只说是我做梦的时候,一个浑身闪着金光的老叟给我的。桓府的人将信将疑,但走投无路,只得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