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蚁穴(下)[第1页/共3页]
大抵是果然赋税见底了, 比起朝廷畴前拖拖沓拉了的办事气势而言, 此番实在算得雷厉流行。朝廷遵循各王国的户籍和地盘之数,定下了各国每年的进贡之数,比起往年,皆大蝠增加。一些大国,如会稽国、齐国等,达五倍之多。此令公布之时,仍在先帝治丧之期, 几近统统诸侯王和宗室都在雒阳。同时,天子还下诏,给各诸侯王都安排了京中的官职,补葺府邸,王宫臣属皆搬入京中,无事不必离京就国。
日子一每天畴昔,转眼间,两三个月畴昔,七月流火,迟早的气候都有了些凉意。
先帝驾崩以后, 秦王以辽东鲜卑势大,防务甚重,不得脱身为名,并未到雒阳奔丧,而是调派了秦海内史等人到京中代为奔丧。天子非常体恤,没有斥责,但就在命令各国增加进贡以后,又下了一道旨,将秦王任为太宰,令他入京履职;同时,由幽州刺史梁玢领护匈奴中郎将,将辽东兵马归入其帐下。
“鄙人请夫人来此,乃是有两桩急事。”他说。
我正待再说,外头忽而有人找来,是柏隆身边的仆人阿涛。他奉告我,说柏隆有请。
秦王性命?我想到那张脸,内心嗤一声。秦王那样浑身心眼的人,连先帝奔丧都敢不去,天子下个旨又算甚么?若无旁事,他该当又要重施故伎,头疼脑热之类的来由随便找两个,赖在辽东不走,就算天子亲身去辽东也不能拿他如何样。
心中有些无法。公子之以是仍然回雒阳,乃是因为他毕竟放不下那胸怀天下的弘愿。故而我能设想,他现在该当并不欢愉。但他给我的信里,全然没有颓废之气,就算提到些不快意的事,也老是笔调轻巧地一语带过。而与此同时,他仿佛怕我担忧,因为忍不住去找他而身陷险境,在信中再三奉告我,要我乖乖留在海盐,不要分开。
“在家方才接到急报,冀州哀鸿□□,叛军攻入州府,杀了冀州太守。那叛军之首名黄遨,自主冀王,所过之处皆劫杀豪强,分赋税与世人,四周州郡很多流民皆投奔呼应,现在已有十万之众。”
我没想到天子会做出这般行动。秦王在辽东运营多年,兵将对秦王中间耿耿,这无人不知。先帝虽一向怀着弄死秦王的心,却未曾动手,亦是顾忌于此。现在上竟然想凭着两道旨意夺秦王兵权,也不知是吃错了甚么药。
这是阿泰奉告我的。万安馆的鱼鲜,接连多日都是阿泰来送,我猎奇之下问起,他将此事奉告了我。
“小人也不知。”阿涛说,“县长只说若夫人得闲,还请畴昔一趟。”
柏隆见我不言语,道:“夫人莫不是在担忧秦王性命?”
柏隆点头:“不知。”说罢,他奉迎地笑笑,“此事鄙人亦方才知悉,夫人叮咛过凡朝中之事皆须奉告,故而将夫人请来。”
公子的信前日才到,若无要事,柏隆并不会让我畴昔。我看看天气,承诺下来,随即叮咛备车。
此事是从柏隆那边得知的,听闻以后,我非常吃惊。
“我二叔说,那不能算是给虞氏做事。”阿泰挠挠头,道,“他说这是虞氏有求于我家,且我家也出了船,这只能算是联手。”
我:“……”
我哂然。
公子甚为守诺,从雒阳给我寄来的信,差未几旬日一次,每次从函中取出来都有一小叠,让民气对劲足。而我的糊口,亦由畴前每日想着能赚多少钱变成了想着下次接到公子的信能有几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