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归朝（下）[第2页/共3页]

公子和沈冲建功受封，灿烂门楣，桓氏和沈氏自是大喜。除了在府中大宴来宾，两家还挑了谷旦，一道入宫去见太后。

可惜沈冲金枝玉叶，毕竟不知人间痛苦。这般衣裳都是闺秀穿的，我一个侍婢，再喜好也穿不出去，唯有比及将来分开这里……我想想，不由叹口气。

只见内里非金非银，只要锦缎轻纱,精美而鲜丽，清楚是一套女装衣裙,

桓瓖兴趣缺缺，忽而转向沈冲，道：“你在遮胡关时，不是说要赏霓生么？犒赏安在？”

夜里，我侍营私子入寝以后，回到侧室的配房里。

我答道：“奴婢晓得。”说罢，施礼谢恩。

太后点头，让宫人赐我绢帛，道：“你常日须得经心护主，不成违逆。如有功绩，我自不虐待。晓得了？”

这衣裳确切都雅，用料也是上乘。仿佛唯恐受赠的人不识装潢，还配上了花簪手钏。

“子浩怎还不来，”沈太后问沈贵妃，“他去了那边？”

太后将我打量，道：“你便是云霓生？”

我只好走出去，在太前面前见礼。

“这般威风，不若效仿霍骠姚，请圣上给他封个万户侯。”桓瓖常常提起，皆满口讽刺：

当日，殿上喜气洋洋，笑语连连。两家分坐摆布，沈贵妃也来了，笑盈盈地与大长公主一道陪坐在太后身边，身上的锦衣珠玉葳蕤生光。

这是近年来独一一场不是诸侯王打赢的大捷，天子明显正视非常，大加嘉奖，荀尚除了封为太子太傅，还加封食邑两千户，册封亦从秣陵侯改成了东海郡公。

“霓生，”沈冲对我说，“那日我说要给你重赏，说到做到。”

我哂然。

太后点头：“这般也好。子浩常日总爱置弄花草书画，这般年青，太闲散终归不好。”

坦白说，我对我的身形不算自大。固然它这两年给我带来了很多费事，比如它没有长出公子那样的喉结，另有日渐鼓起的前胸，常日出去，我就算用布带缠上，也越来越不顶事了。

沈冲看我一眼，笑笑，对桓瓖道：“何必你提，我自是记得。”说罢，让侍从拿来一只标致的大漆盒，递给我。

“太后，逸之元初此去皆立了大功，朝野何人不称道？”沈贵妃在一旁帮着劝道，“此亦太后福泽而至，太后当欣喜才是。”

“那又如何？”沈冲道，“她本是女子，若非那日她穿女装，我几近都忘了此事。”说罢，他转向我，问，“喜好么？”

“早知去河西还要真上疆场，就不该由着你们去。”沈太后叹口气，对沈延抱怨道，“都是你起的头，朝廷出征是朝廷的事，何必将逸之也送去？还带得元初跟着，拦也拦不住。”

公子笑了笑，只得道：“是外孙不是。”

我又惊又喜，不想他竟真要送我东西，忙上前接过。

我只得再谢过沈冲，将漆盒收下。

桓瓖倚着凭几，懒洋洋道：“这须得怪霓生，她若早些算出卦来，我等何至于驰驱？”

沈太后又看向公子和沈冲，让他们二人过来，问长问短。

说者偶然，我却心头一荡。

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少顷，还是决定将衣裳取出来，走到镜前。比了一下，是非宽窄恰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