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白沙（下）[第3页/共3页]

我亦惊奇：“我何时说过价”

“那又如何，”公子道，“你不是说庖厨里只要老姜一个厨子？加上我便有二人，定然可轻松很多。”

我叹口气，道：“不过就算他们仁义，公子也不该那般风雅。”

“本来如此。”他沉吟，半晌，看向我，“你说此人仁义，却还倒卖私盐？”

公子看我一眼，颊边弯起都雅的弧线，持续烤鱼。

“是么？”公子道，“我是按你说的价买的。”

如有那么一日，我定然每日起早摸黑，再挣一份大师业。即使淮南回不去，我也要在别处买上良田千顷，豪宅连片，方才对得起公子这般如花美眷。不过要挣下那般大钱，开客舍恐怕太慢，不若入伙郭维兄弟那私盐买卖，上回我帮他们弄倒侯钜，兄弟二人言语间便已有了拉我入伙之意，他们定然乐意……

不知是不是好久未曾吃的干系，我感觉公子的技术比畴前更加精进，吃完一条以后，我便悔怨未曾多买。公子看我直勾勾地盯着，抬手将剩下的一条也放在了我面前。

公子看了看手中的烤鱼，很有自傲：“我到庖中掌厨。”

“哦？”郭维神采有些玩味，“我方才在路上碰到小莺和阿冉，他们说你那宅中一个仆人也没有。这鱼你拿归去, 筹算如何措置？”

公子脱了履，赤足趟到水中，将手洗净。待得转头，他见我也跟过来，笑了笑，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一道沿着海岸线逐浪而行。

我笃定道：“雒阳乃天下首善之地，各路美食应有尽有，海盐人定然也是喜好。”

我晓得公子固然能从侯钜就逮之事发觉到了我的蛛丝马迹，但此事来龙去脉必定仍不晓得。现在他既然晓得了郭维，此事便也不必再瞒，因而我将郭氏兄弟与侯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心想，谁敢说不喜好，我拆了他。

公子听着，神采间颇意味深长：“哦？这手腕说来也不过是皋牢民气。你对秦王甚为不屑，却说这郭维兄弟是仁义。”

“甚好。”我一边点头一边道，“可惜没有朱阿媪的黄酒和酥饼。”

他语气轻松，仿佛过两日便能够去一趟。

“那是畴前，现在不那么贵了。”我对付地嘴硬道，随即岔开话，道，“公子不是要做烤鱼么？再不走快些，待这海上起了大风便烤不成了。”

郭维在一旁瞥了瞥他, 满脸鄙夷。

“庖中可辛苦了，”我说，“几近整日都要烧饭做菜，忙起来的时候，更是喝水也顾不上。”

“你何时回万安馆？”这时，郭维忽而向我问道。

“如何？”公子问。

“归去吧。”他浅笑着对我道，声音低缓。

我心想，你不必做事，你每日就坐在后院里让我看着就好了。

我和公子皆猝不及防，待得回神，腰下的衣裳已经全打湿了。

公子与我渐渐走着，我的手被他握在掌内心，忽而感觉若每日都可这般，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