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白沙（上）[第2页/共2页]

“哦？”公子的目光如有若无地朝我掠过，看看郭维，点头，“幸会。”

公子看看我：“你去过么？”

公子点头，却反问：“又如何？”

我将那些饭菜都看了看，心想老钱这油滑的，畴前给我备的膳可从未这般用心过。

郭维的目光在我和公子之间游走半晌，似笑非笑：“我今晨返来便听到了府上的丧事，想来这位就是那千里寻妻而来的周公子。”

我内心翻个白眼，对公子道，“虾蟹也好，公……”

“馆中无事。”小莺道，“不过老钱说，这宅中无人服侍老是不好, 让我和阿冉留下。”

我不想多作解释，归正不久以后他们就能听到城中流出的八卦，又是一笑，简短地答道：“恰是。”

汪劲笑嘻嘻：“本日收成不错，不但有鱼，另有好些肉贝，又肥又鲜。”

“自是去过。”我说，“万安馆用的渔获，偶然买的多，须得亲身去看一看才好。”

我晓得郭维不是个费事的，看看另一边，对公子道：“那边也有很多，我等再到那边去看看。”

“这些都是本日捕得的？”他问汪劲。

“哦？”公子很有兴趣，“如此甚好，你与我去看看。”

“公子，”我踌躇了一下，说，“那些渔户的船长年满载渔获，腥臭味甚重。”

这四周确切有很多渔户，我将院门关上，与公子沿着门前巷子往南走不久，便看到了好些渔船已经停在沙岸上，摆成一排，几十个渔人正往下卸着货，甚是繁忙。

我俄然感觉，我实在大可临时不必担忧因为称呼之事在仆婢们面前露馅。因为大抵没有人能够在公子的浅笑谛视下撑过半刻, 而他仿佛决意不想留别人在这里, 那么我与他之间如何相处便也就无人晓得了。

“你去得我便不去得？”公子不觉得然，道，“不过挑挑鱼罢了，有甚好讲究。”

小莺瞅着他，又红起脸来，承诺了一声, 羞怯地回身走了出去。

我应一声，正要上前去看，汪劲忽而盯着公子，笑笑：“夫人，这位公台是……”

“有。”汪劲道，“甚么鱼都有，夫人但看。”说着，将几只木桶翻开，道，“都是刚卸下来的，夫人若再晚来一步，便要送走了。”

“不必。”公子听到这话, 温声道，“你二人归去吧, 我与夫人不必人服侍。”

“那些船，”他指指不远处的几艘大船，“但是出远洋的？”

公子望去，正待说话，却又听郭维道：“去那边看何为，那边都是虾蟹，好鱼都在这边。”

“不要贝，就要些鱼。”我说，“可有黄鱼？”

公子倏而暴露了笑意，看着我，目光似海波普通，潋滟明灭。

我看去，却见是郭维。

我讶然。本觉得这饭食合了公子胃口，他便会安然享用，不料，他仍然惦记取去烤鱼。

“哦？”汪劲跟着郭家兄弟闯荡多年，到底是有些见地的，神采很快规复过来，干笑一声，看看我，“多日不见夫人，本来有了丧事？”

看得出来, 老钱他们对公子这个主公非常上心, 送来的饭菜都做得丰厚邃密，不管家常小菜还是海盐名吃，应有尽有, 盛满了两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