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真容(下)[第2页/共3页]
“圣上安在?”潘寔问,“果然病愈了?”
豫章王公然是敬神之人,虽神采间仍有疑虑,却仍将碗双手接过,未几,一饮而尽。
我双手捧着,走到龙榻前,装模作样地像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少顷,我站起来,将水捧到豫章王跟前。
我说:“这不必太医操心,持续照看这殿中便是。”
这些人当中,只要他对我那些神神叨叨之事从不在乎,就算他和别人一样,稍后只会看到一个成果,恐怕马上也会明白这不是甚么仙术。但就算我公开欺诈别人,他也不拆穿,对我要做的事全然赐与信赖。
世人的神采皆是一振,诧异不已,不待我再说,纷繁涌入殿中。
只见榻上,天子身着寝衣端坐。
宁寿县主欲言又止,神采担忧,但终究没有再说话。
内殿里,幔帐低垂。
朝会在卯时。
豫章王依言坐下,闭上眼睛,未几,头忽而一歪,倒了下去。
待得四周无了闲人,我将内殿的门闩上。而后,从天子榻旁的壶中倒出一碗净水。
“来不及了,方才秦王又派人来传话,说再不翻开宫门驱逐他那勤王之师,便是谋逆。”豫章王神采安静,“此乃独一之法,我等世受君禄,自当鞠躬尽瘁,便是效死,亦乃本分。”
寅时一刻,大殿窗户的厚绢上仍明灭着内里灯笼摇摆的残光。我走出殿门前,将门闩翻开。
二人皆吃惊。
说罢,我不再多言,走入天子的寝宫以内。
宁寿县主跟从世人再拜,起来时,不时地望向软榻上躺着的假豫章王,满面惊奇。
“果然不须我帮你?”他低低问道。
待得将他们的面上都清理洁净了,我将中间小案上的空碗取来,从怀中拿出一包胶粉,在碗中以水调和。未几,胶粉在碗中成了细致的糊状,我取出来,别离涂到天子和豫章王的面上。
我朝四周那些极尽豪奢的用物看了看,一边为不能偷出去卖而可惜,一边拿出小刀来,将天子和豫章王面上的髯毛十足剃得洁净。
此术,最要紧的部分乃是实施的过程。只要无人看到,就算他们再思疑,也最多不过搞得跟秦王那般猜来猜去神经兮兮。
宁寿县主应了声,半晌,瞥我一眼,转成分开。
我将物什都清算好,而后,拿出一只小瓶子,翻开瓶口,在豫章王的鼻子下停放半晌。
“殿下说错了。”我打断,浅笑改正,“当说‘朕’才对。”
蔡允元道:“服下是服下了,可再快也快不得一时。”
杜良的神采亦还是犹疑不定, 豫章王却未几言,往天子寝宫而去。
遵循我的意义, 桓瓖动用了中郎权柄, 将天子寝宫的侍卫都撤了下去,严令扼守在门外,未经他答应,不得听任何人入内,就连潘寔、杜良和蔡允元亦然。
公子等人仍侯在殿外,见得我呈现,马上围了上来。
“神仙示下,殿下服此灵水,可神游太虚,不久则作法引魂。”我寂然道。
他瞪向我:“孤……”
桓瓖无贰言,自往外间而去;蔡允元看我一眼,亦跟从厥后。宁寿县主倒是不动,望着豫章王。
这倒是。
龙榻上,天子仍在甜睡当中,榻前除了蔡允元,另有几个宫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