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山雨欲来风满楼[第1页/共2页]
释天心中有些担忧,舟中的人,天上的海,山间散落的人影,以及师父身上的旧伤。
“方丈师伯,我等若受命而去,那人该如何办?”那人指的天然是青衣客,曾经的容封。
当年他受伤了?这六个字冷静的缭绕在心头,不语,不问。
星亦寒喃喃轻语,一滴泪从乌黑的脸颊滑轮轮,像一颗星斗,落在了残叶轻捻的指尖。
宿恨新仇历历在目,他闻人玉轩在正道人士眼中乃是邪魔外道,可这些正道人士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普通的存在,即便经历了数千年的沉淀,也不过是一群刁悍而难以摆脱劣性的野兽罢了。唯独心中那份牵挂与顾虑,让他哑忍至今。
狼籍的民气,争名夺利的人间,若船中白衣人不是灵宗宗主,而是江湖一散客,这箫声该有多美好。释天如此想着,却发明本身何尝不是进入了一个世人都难以走出的循环――因人而异。倘心无正邪,箫声何辜?想到这里,他也安然在地上打坐静思,入了冥想。
八方炊火,十里长啸,九灵山下眨眼间不知涌出了多少灵宗妙手,乃至另有一些帝宗的残部,他们的肝火早在悠远的荒漠孤岛上便被熊熊燃烧,现在看到光阴中享尽人间繁华的上清寺,更是怒不成遏,盗火者,该死!
“月师兄……”
“月师兄,当年何其清闲,在那东荒光阴海看日升月落,都是他们,这群自夸为天下的君子君子,潜入大荒,扰乱时空,盗取宝贝,将我域外之民摈除于苍茫天涯,师兄你不恨吗?”闻人玉轩口中的旧事让残叶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与追思。发觉到这些,闻人玉轩持续诘问“师兄,当年势实是为何?为何你要舍弃东荒,舍弃星弟,甘心为这些竖子所差遣!”
令下,世人皆受命而行。唯独容岳不知所措。
一小沙弥上气不接下气、边跑边报,显得甚是火急。
“残雪师弟何意?”
残叶挥了挥手,表示容岳速速去守山。残阳亦是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闻人玉轩,传说中那位可骇的灵宗宗主。现在正一袭白衣,温润如玉的站在那艘不起眼的小舟上,手里抱着他的掌上明珠,冷眼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些得道高僧。
这番话既是对残暴所说,也是对其他师兄弟所说,近百年来,上清寺或许过于看重修道一途,而忘了佛法宗义――“善哉”二字。
闻人玉轩不再多言,甩了甩衣袖,进入船舱,抱着哭成泪人的玉衡,又奏响了那首《凤求凰》,当年了解于此。
或许从内心感觉容封师兄实在没有担负,但又感觉本日他返来与上清寺共存亡本身又是一种担负,这让释天有些迷惑,证情与证道,不成兼得吗?
小舟虽小,却能够避风挡雨,即便天海下沉,日月上浮,也吹不翻这六合一叶。
事情一晃多年……现在又是这般相见。
“容封!你来了吗?来接我分开吗?”弱水冲天而起,一女子自波澜中踏浪而出,心中如有执念,光阴从不败美人!
“劳大师顾虑,有大师圣手,星某无碍。”
听到残雪之言,星亦寒想起当年大战之时,残雪不过是上清九位首坐中春秋最小的少年,从未有过惊世之举,更未曾与何人对战,只背一筐草药逢人便救,非论正邪,天下人皆感念其大德,正邪两道以药尊之名供奉其像,当时才二十出头的他,现在也有三百二十多岁的高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