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公子[第1页/共2页]
固然是在夜里,院中挂的灯笼只照出了昏黄的光,但这些人做戏做得假不忍睹,连手扶着院门,状似在查抄门口挂的羊角灯的老鸨子都眸子子乱转。
这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呢?
“见过四爷。”
现在这世道,乱上加乱,强中有强,这般蠢货,迟早有他哭爹喊娘的时候!
但是现下,他只能深吸一口恶气,按捺着肝火先抱拳施礼。
他说到这儿,眼角儿一斜,恰好跟班床帐里暴露了双眼睛偷瞄的霜霜对上,便轻浮地眨了眨眼,完整不把铁叔的孔殷焦燥放在心上。
“铁叔,铁叔,你有话渐渐说嘛!”
铁叔一把将递过来的鸡腿儿打落在地,肝火冲冲,大步就径直往那灯火透明,透着浮声浪语的屋子里闯!
白四爷疏松着中衣,捞起挂在床柱上的外袍松松披上,眼带桃花,唇角勾笑,懒懒惰散坐到了窗下的八仙桌边,手里拈起银签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桌上的灯花。
老鸨子从速换上笑容,“哟,如何也没人号召着这位客长,这些个不顶用的,三天不说就惫懒了!”
虽身在烟花之地,这等行当的女子不至于怕见外男,但霜霜年事不大,又是院里捧着的花魁,平时来往的都是衣冠楚楚的高朋,似这般杀气腾腾闯出去的还是少见。
那拦着几个侍从相互瞧瞧,都是懵然。
那几名侍卫坐的坐,站的站,有的啃着鸡腿儿,有的捶着肩膀,一派涣散安闲,听了这问话都笑道,“呶,四爷正在里头呢,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铁叔捏紧了拳头,咬着后牙根道,“今晨时分,四爷留了个便条道想起有些许小事未办,要先行一步到山,阳县,便带着十来个小我不辞而别。”
再看到白四爷扶着床柱懒懒立着,月白丝绸中衫狼藉,脸带桃花,眼中欲念未褪,较着刚才正跟女子亲热,浑身高低都仿佛写满了浪荡风,流。
若看场面,这白四爷的穿戴脱手,都是一方的富豪,若看部下人的技艺,史大龙那般的地头蛇都没走下来几个回合,怕还真不是普通来头的富商……
行院里本是销金窟,有羊祜乐意出银子,老鸨子天然甘心,一迭声地叮咛着小厮去厨下喝采酒好菜,又端着笑容嘱霜霜好生服侍白公子,这才恭身退下。
一场热烈看罢,锦衣公子搂着霜霜女人,笑道,“本与女人一见仍旧,相谈甚欢,却教这厮粗鄙之辈坏了兴趣,想来那桌酒菜也变作了残羹残羹,如此便另换一桌新的来!”
老鸨子正揣摩着能不能从这事儿上头捞点子好处呢,却见院子里几人战作一团,那铁叔以一敌五,却也不见落了下风,反大声嘶叫道,“四爷,四爷!你出来!你出来讲个清楚!”
白四爷唇角勾笑,搂过霜霜来亲了一口,冲着外头发话道,“这般风花雪月之地,打打杀杀的真煞风景,你们几个便放铁叔出去吧,正巧,酒菜送来,也请铁叔喝杯热酒。”
若非还顾忌着寻到大爷以后,将来回到北原没体例向信王交代,他现下就恨不得捏死这奸邪小白脸!
这一回身,那张中年发福涂满脂粉的大脸上顿时写满讽刺。
铁叔走进门,闻着屋内甜腻的香气,浓眉不由得皱了皱。
她这般想着往院外走,劈面瞧见一名五十来岁的大汉,疾步走来,风尘仆仆,面带急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