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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的，他看到了一双即便含着泪也还在尽力讳饰的眼睛。

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敏感又脆弱，平常的情感在酒精的感化下就像是被放在放大镜底下无穷放大，突然压在她的心口，碾得应践约措手不及有力抵挡。

副班长测验没考到全级前十，回家准会挨揍。就连揍人，她都不吝讳饰下，常常打的副班长身上浑身青紫，道道细枝红痕。

想了想，仿佛另有甚么要说的，她晃了晃反应痴钝的脑袋，自言自语地嘀咕：“副班长的妈妈很凶，可凶了。”

她站得笔挺, 双手交叠着垂放在腹部，微低了头，实足标准的认错姿势, 怯怯地叫了他一声：“温大夫。”

本就说好了是狂欢夜，不醉不归。他们还约好搭凌晨最早那趟地铁去一号线的起点站看日出……

甄真真“哦”了声，就真的格外当真地盯着践约一向看……一向看……一向看……

她点头，踌躇了几秒，翳合着嘴唇，有些艰巨地念他的名字：“温……温景然。”

他的身后, 那名年青的女护士正偏了头往这边看。

如何会不晓得……

温景然的视野从甄真真身上草率的滑过，轻“嗯”了声算作回应。

他俯下身，微微靠近后悄悄地闻了闻她身上的酒味，忍不住蹙眉，当真地问她：“还晓得我是谁吗？”

说完，应践约莫名有些害臊。发烫的耳根刹时像是被火燎了普通，血液上涌，她耳垂上的神经一下一下，腾跃得频繁又有力。

应践约强自平静地站起来。

不知是感觉践约看上去有些眼熟，还是猎奇温景然和这个在长廊上坐了有一会的女孩是甚么干系，时不时就把目光扫过来。

即便离s大从属病院的旧址，也不过只要一条街的间隔。

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温景然的公寓离s市市中间不远，是s市那几年新建的一批楼层，四周环抱着贸易区，交通便当，环境也还不错。

应践约涓滴没空留意甄真真在做甚么，她力竭今后靠在长廊的歇息椅上，在有些昏黄的视野里，看他替她安排好统统的同窗，替她办好了统统手续，又替她清算好了这堆烂摊子。

温景然松开手，回身看向以她为中间醉得歪七扭八仍尽力撑着几线复苏的她的同窗，几分考虑后，问她：“酒精中毒的那位同窗，你跟家长联络过了没有？”

许是看出她的企图，温景然有力的让步：“我很困了，你如果不想回家就在我那住一晚。”话落，即便是对着喝醉后的应践约，他也耐烦的解释了一句：“有客房，能够让你姑息睡一晚。”

随即，他抬起手，温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用力地揉了几下。

鼻尖蓦地涌上了酸意，逼得她眼眶一阵发烫，几欲哭出来。

被吓傻了的甄真真怔怔地盯着温大夫看了好几眼，比践约先回过神来，擦了把脸，紧跟着站起来。

应践约和他对视三秒：“成交。”

走廊里炽白的灯光被他矗立的身形尽数遮挡, 他逆着光，脸部表面在光影的勾画下如同细心捏塑的雕塑，每一笔线条都浑然天成, 完美无缺。

眼眶里蓄着随时会掉下来的眼泪，践约不敢眨眼，更不敢跟他对视，怕他看出马脚，悄悄呼吸了几口，缓了缓，才小声答复：“我同窗、我同窗他酒精中毒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