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第3页/共4页]
不管如何,她不会白白返来。
她不忍多看一眼这万里国土,直往山崖方向一跃。
她跑出数里,气喘吁吁,仍趔趔趄趄北行。
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魁伟黑影, 如鬼如魅, 蒙着半张脸,双眼如鹰隼锋利,似毒蛇阴冷, 森然端量她。
宋鸣珂泫然欲泣,狂喜与哀伤充满心头。
估计不到半柱香,她先磕假山、醒后撞倒屏风、再把本身撂在地上的“英勇三连碰”将传遍全部定远侯府。
倘若此话出自旁人之口,皇后定会痛斥一顿,将其撤职撵出皇宫。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母女二人相顾无言,冷静祈求彼苍见怜,让太子早日病愈。
宋鸣珂泪光流转,千叮万嘱,恋恋不舍拜别。
除了关爱她的叔父安王,另有一名技艺高强、值得信赖的年青男人,可他又是何人?
莫非……她做了个庞大之极的梦?
“裙子破了能跟公主贵体受损相提并论吗?”
皇后坐到榻边,支起宋显琛上半身,谨慎翼翼往他嘴里灌药,嘴上念着佛祖菩萨老祖宗,任由泪水倾泻。
除非光阴重来。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即使自知虚度了十余载工夫,她于重生中窥见窜改命脉的一线朝气,定当紧紧攥牢在手。
身为一国以后,六宫之首,她性子不算软弱,偏生两个儿子是她的软肋,一旦出了不对,便心神大乱。
顾不上总角疏松、珠花寥落,也没理睬目瞪口呆的宫人,宋鸣珂跌跌撞撞迈步,不慎踩到累坠拖裙,身子倾侧,富丽地撞翻了屏风,连带条案上的汝瓷瓶也摔成了碎片。
聆听二人争论,宋鸣珂浑浑噩噩:谁?谁是公主?
宋鸣珂坐起家,惊奇不定,大口喘气,瞥见妆台镜面映照出一张稚气的容颜。
“那么凶干吗!”另一女子小声嘟囔。
屋表里仆侍一拥而上,搀扶安抚。她挤开数人,连声呼唤:“别拦着!”
“抱愧,我……来晚了!”
“不――”
身为天家贵胄,她如像上一世那般安享繁华,任由奸佞小报酬所欲为……祖辈多年心血,终将毁于一旦。
年约十一二岁,乌发在头顶两边各扎成结,已觑见雪肤花貌之色。
李太医细心瞧过他喉咙,游移半晌:“回禀皇后,此毒积聚在喉底,需研制对应解药,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解。”
宋鸣珂抬眼望向崖顶,有一矗立身影,正与黑衣男人持剑相斗,招招冒死。
乍然见到一清秀的瓜子脸,宋鸣珂欣喜若狂――和亲步队到达边疆,贴身宫女剪兰假扮她留在驿馆,好让她脱身……事发后,本觉得保不住这丫头……
分不清是她死前磕了脑袋,还是在霍家撞到假山之故,细想时片段恍惚,如梦醒后勉强记了个大抵。
她嘴唇翕动,张嘴欲答,面前突然一黑。
十一岁的宋鸣珂,占有着死而复活的十八岁之魂。
旧事历历在目,宋鸣珂心不足悸。此际无凭无据,她没法控告任何人。
沉默片刻,她趁尚余印象,提笔舔墨,记录上辈子的大事件。
那年天子旧病未愈,太子早逝加快其病情恶化,激发皇储更替、朝中权势倾斜,母女二人处境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