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第2页/共3页]

自始至终，他一向握住兄妹二人的手。

三日前，她先在城中遇袭，勉强拣回小命，当夜就得面对她无从躲避的痛苦。

刚好此时，老内侍快步入内：“陛下！安王、定王和两位丞相已在殿外候旨。”

纵使走到人生绝顶，仍会是她最贵重的回想，更是她兑现承诺的动力。

这是她独一能做的。

宋显扬、安王和摆布丞相跪倒在数尺外，神情惶恐中不失悲怆。

她孤零零一人对着满园霜雪，哀思，疲惫，酷寒，饥饿，无助。

知女莫若父，天子瞳人缓转，视野落在宋鸣珂眼泪涟涟的玉容上。

可现在呢？

中毒后，深居宫院，一贯脾气亲和的他，积郁成结，再无欢容。

这天，大雪似已下了个洁净，碧空如练，暖阳高照。

正在此时，皇后与换了女子服饰的宋显扬仓猝赶来，含泪跪在她身侧，伏地抽泣。

想多看几眼他那慈爱与严苛并重的龙颜，终归因泪水横流，不敢与之对视。

从雪峰间蜿蜒山道疾赶回宫，宋鸣珂清眸毫无波澜，放目远眺，再一次感受江山的广漠无垠。

“呜……”宋鸣珂无语凝噎，听出宋显扬等人已仓促奔入，她不管如何也不能失控，只得冒死点头。

宋鸣珂浑身颤栗，咬唇忍哭，她迩来忙着措置雪灾物质，确没再以真容面圣。

丧钟敲响，人影憧憧，奔进奔出，门外堆叠的积雪越来越厚，仿佛但愿残骸。

“爹爹，统统交给孩儿。”

先帝放手人寰，本该由储君宋显琛登基，可他身材日渐病愈，喉咙仍旧说不出话。

“陛下――”

重活那日下午，她与兄长同坐马车，撩起窗纱窥测大千天下，曾天真觉得，本身死而复活，就能让兄长轻松度过难关；而她，定可随心所欲，过上小公主清闲安闲的安稳日子。

眼泪堪比水晶链子断裂般，不竭滑落。

公主不勤于读书练字，手如柔荑，娇柔绵软。

延绵宫城好像巨龙，占有在皑皑白雪间。

大典结束后，宋鸣珂从东宫迁至康和宫，又以养病祈福之名，与太后一同将“长公主”送至都城北郊一座清净寺庙，既为避人耳目，也好让他放心养病。

福康宫内，透明烛火照不进民气暗角，融融炭火暖不透民气冰寒。

宋鸣珂悄悄窥望，惊觉他摸到宋显琛的中指，较着有握笔磨出来的茧。

重来一世，保住了宋显琛的性命，先帝圣寿比宿世耽误了两个月，雪灾的影响减轻了……可惜霍家，仿佛未能逃离戍守边陲的运气？

幸而他此时是“公主”，没引发太多存眷。

不然谢氏一族、霍家，另有徐怀仁等忠臣，乃至天下人的将来，与宿世并无本质辨别。

天子朝他们淡然一瞥，目光转移至宋鸣珂脸上，凝了半晌，垂垂涣散，眼皮一垂，喘气渐歇。

“为何……不见晏晏？”天子两颊凸起，大口喘着气，勉为其难发问。

“宣。”

如李太医所言，能够几个月，乃至更久。

她只晓得，哪怕被毒害，被谋刺，他们也不能畏缩。

再一次落空嫡亲，即便她花了数载去接管，重生返来做足充分筹办，这一刻真逼真切重演，还是痛得连呼吸也不能自主。

她抬手表示：“众卿平身。”

天子眼神迷离，喃喃道：“晏晏……好久没来看你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