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唱戏[第1页/共5页]
我沉了脸,冷冷谛视着他。萧澜放下酒杯:“太上皇换衣还要本身脱手不成?”
我盯着他看了又看,小狼崽子却垂下眼皮,薄唇紧抿,不肯理睬我普通。
飞鹰携球当空坠下,随之一声厉喝响起,我垂眸瞰去,看到那冕旗被烈风扬起,一抹玄衣黑甲人影自旗后奔驰而出,竟一脚离蹬,半跪于马鞍之上,一个凌厉回身将弓弦拉得饱圆,手指一收,一瞬之间,上十根黑羽箭簇穿云破日,将九只飞鹰尽数射落,连续串行动一气呵成,只若泼墨挥豪的霸道尽情,惊心动魄。
不知下一个要埋出来的,是萧澜还是我呢?
虽正坐在地,仍能看出他体型较之前矗立很多,一身蟒纹玄衣纁裳衬得他很有派头,将身边可称玉树临风的大皇子萧煜都比了下去,外族混血的特性已在他脸上光鲜起来,有了男人锋利的线条,极是漂亮,他眉弓凸起,眼窝则深凹出来,一双狭长碧眸掩在暗影里,深沉了些,让人不便捉摸他的情感了。
我咬住袖摆,心下屈辱愤怒,只想弄个宫女过来泻火,伸手一掀轿帘,只欲看看离幽思庭另有多远,但一眼望去,宫巷深深,哪是回幽思庭的路?
“你们敢……送孤归去!”我抓住轿帘,身子一歪,从轿榻上滚到了轿外冰冷结霜的青石空中上,头晕目炫,神态恍惚起来。忽听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我勉强抬起眼皮,只见一人纵马疾风般冲到面前,利落的勒缰上马,硬底马靴蹍过石地,收回清楚而冷硬的声响。那人走到我面前,伸手将我一拽抱了起来。
“甚好,便朝着太上皇身上那件狐氅的款式做罢。”
“我看你们谁敢带他走。”
酒天然我是不敢喝的,固然萧澜在家宴上毒死我的能够性不大,但几月前我让他在儿子面前颜面扫地,难保他这不是一场鸿门宴,我不得不防。我只润了润嘴唇,就将一杯酒全倒进袖子,又命寺人斟上一杯。酒过三巡,食过五味,众臣便翻开了话匣,明着不议政事,却拐弯抹角的往太子册封一事上扯,后妃们亦是不甘掉队,各自变着体例夸本身的子嗣,一场家宴可谓波云谲诡,各怀鬼胎,萧独倒真是遗世独立,游离风波以外。他虽被过继给了大皇子之母俪妃,可养母毕竟不是生母,哪顾得上他这么个外来的小杂种,眼里只要本身亲儿子。
许是那夜我一耳光打得太狠,以后,萧独便真得没再来过幽思庭,令我不由有些悔怨。狼还没养成犬,就把他打得不认主了,真是白搭心机。
正在此时,萧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不过就是一耳光,我身为他皇叔,还打他不得了?
我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宫女们公然将那戏服呈到我面前来,萧澜笑道:“朕听闻太上皇总喜幸亏夜里唱戏,扮演羲和祷告大冕国风调雨顺,宫里大家皆传太上皇唱得极好,不知太上皇可否屈尊降贵在朕与众位爱卿面前演出一番?”
我不急不躁,一边在宫里织网,一边等候。光阴如梭,一晃便已到了次年年初,太子册封之事迟迟没有灰尘落定,宫里停止了骑射大典,一是祭奠后羿,驱逐新年到来,二是借此让各位皇子一展雄风,统统贵族后辈也皆可插手或者旁观。
只是这册封太子的事,我一个废帝,当然不便在晚宴上插嘴,只在内心有了计算,暗助萧独上位这一步棋,我是必然要走的。萧独,你遇见孤,是你之幸,还是你之不幸,你便拭目以待罢。许是感遭到了我在看他,萧独斜目瞥来,与我视野短兵相接,瞬时便闪了开来,举起酒杯,嘬了一口,便仰脖饮下,俄然口渴似的,一下子连饮了几杯,耳根处出现一片红晕,握拳抵嘴,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