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水火[第1页/共3页]

云卿看着放声大笑异化干咳的蒋婉，又见房中浓烟滚滚，心知不便再迟延，便趁火势还没有伸展到内间，对蒋婉说：“蒋大蜜斯是想与我同归于尽么？”

云卿万料不到她会在这类时候问起这件事，不免愣了一下，火苗一舔，少不得惊得连连发展。但是蒋婉仍死死盯着她，摆布一想，归正另有蒹葭盯着，她二人道命决计不会出不对，便稍稍稳了稳心机，同蒋婉普通当真地思考答复道：“若我说，回绝做裴子曜的妾，和承诺做慕垂凉的妾，前后并非同一个我，你能懂么？又或者说，若当初叶家没有逼人太过，也许我平生也就是裴夫人，再不会与慕家蒋家有任何干系，你又能懂么？再或者说，我悔恨的并非做裴子曜的妾，我恨的是裴子曜，现在我满心欢乐的也不是做慕垂凉的妾，而是要嫁的人是他慕垂凉，你倒是又能懂么？我幼年尝读佛经，感悟最深当属因果，事必有因，因必有果，果必有报。蒋婉，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云卿看看火势，深知再逗留下去非死即伤，懒得再与蒋婉争论，当即想要拖着她走，却见蒋婉微微一笑，俄然上前狠狠掐住云卿脖子，云卿并无防备天然连挣扎都无用，蒋婉见云卿涨红的脸恶狠狠说：“我蒋婉的男人，慢说你要嫁，就是想一想也不该！甚么卑贱的身份，也胆敢觊觎慕垂凉，也胆敢妄图和我蒋婉共侍一夫！你不是要因果么？因你天真妄图以是现在就去死吧！现在就去死！死！”

说罢，也顾不得很多，只紧了紧褙子便一咬牙冲进火海，也没工夫再看蒋婉神采，只是拉起她便往外跑，出了门见蒋婉身上另有火苗，当即脱了湿哒哒的褙子扑在她身上，因不必转头便可知火势已伸展过来，以是云卿下认识要拉着蒋婉往楼梯口跑，哪知才趔趄走了两步，却见蒋婉愣住脚步神采诡异看着云卿，很久，忽尔笑道：“你满怀欣喜，因你要嫁……我的男人？”

蒋婉冷哼一声，抓起桌上砚台笔架狠狠往云卿那边摔，此时屋中尽是狼籍，各色颜料碟子和紫砂茶具碎了一地，中间充满了已画未画的百十盏灯笼，横三倒四管束人行动不便。那砚台结健结实打在云卿肩上，云卿当即一痛，倒抽一口冷气，连连败退几步，低头看，肩上已让墨染了大片的污渍，污渍中透着模糊的暗红。

云卿遁藏着火，一时退到内间深处，隔着窗子，她可看到劈面的全馥芬二楼紧闭的窗子，但外头乌黑，灯火如豆，不成能看到蒹葭现在的神采，亦不成能晓得蒹葭是否看到了这里的状况。

蒹葭也看到劈面的火光，虽说心急，还是拉住他说：“公子且慢！不瞒公子说，蒋大蜜斯的脾气我们也是略知一二的，此翻景象，虽不致未卜先知，却也能提早猜出个三五分来。是以我们蜜斯心中稀有，我信她不致吃甚么大亏。反倒是蒋大蜜斯，虽是她挑衅在先，但若她真出了甚么事，恐怕我们有理也变在理、被欺也变欺负人了。以是此番冒昧聘请公子前来，是烦请公子帮手盯着些蒋蜜斯，稍后若果然有甚么不测，还请公子脱手互助。”

云卿谨慎往外走，她记得门口处便是供着连翘的落地大花瓶。听闻蒋婉如此说，不免耻笑说：“你知你得不到，就很好。余下的，你有几分本事管得着？我劝你还是先留着本身的命，免得连我一杯喜酒都没喝到就已经命丧鬼域。到时候，别说得不到，看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