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吵架[第2页/共3页]
慕垂凉头顶是深深浅浅的银红、粉红、绯红、嫣红色绣的海棠秋色,她素不喜做女红,尤厌针黹,但这顶床帐倒是亲身绣的,绣的时候想的不是别的甚么,是他袖口惯绣的海棠,也是苏轼的句子:“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云卿被他压在身上,感遭到他的暴怒与恨意,但她原就觉委曲,如此一激如何能不恼,当即脱口而出道:“若非我是夏家嫡女,若非我为复仇而来,若非我的仇敌与你一样,若非慕老爷子让你盯紧的人恰是我,你凉大爷会屈尊跟我玩?结婚?你凉大爷两房妻妾皆是王谢,一名是柳絮才一名是倾城色,我云卿在你眼里又算甚么?让我听话是么?像你部下的长庚秋蓉一样,乖乖低头只听你叮咛,只为你做事,只替你卖力,未几看未几想未几问,若做得好就是理所该当,若做得不好就是不识好歹!既然如此,何必娶我呢?威胁利诱你凉大爷总有体例让我个毛丫头心甘甘心替你卖力不是吗?何必非要娶进门呢?哦,是了,连你本身也悔怨了,也想不明白当日为何要娶我了,是唔——”
只要云卿,常常见他过分和顺都要气急废弛,现在已跌入六月,离与蒋宽的商定也不过只要堪堪一个月时候,她虽成竹在胸,到底不敢粗心,干脆就一心忙外头事了。这一忙不要紧,竟发明个大事,令她如芒在背吃睡不安。
慕垂凉看着又羞又躁面红耳赤的她,一手撑起额头一手重浮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带着哑忍的沙哑:“说,我为何娶你的?”
的确有很多人在蒋宽那边买茶。
“最后一遍,我为何娶你的?”慕垂凉褪尽衣衫,扔开折扇,扯起锦被将二人裹起,声音更加降落哑忍地轻问,“结婚这么久了,你现在才晓得来思疑我?你这丫头,我究竟如何就娶了你呢?好歹不分的,枉我掏心掏肺地为你策划。你怎不干脆冤死我算了?还是干脆等我们都白头老死了,埋在一个坟里,你才气真逼真切看明白我的心机?操纵你?玩弄你?呵,呵呵!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你算了!”
裴子曜只是低头笑笑,为她斟了一杯茶,轻描淡写地说:“四族同气连枝,裴蒋二族敦睦,现在蒋大爷既要做茶,我天然没有不帮的,以是买了很多。这些都是明面儿上的买卖,蒋大爷亲手将茶递给我,又亲手接的银子,没有任何不当之处。只是归去细品那味儿,竟和家里婆子丫环惯常喝的一样。你也晓得现在我是裴家大爷,是裴家掌家之人,若喝的茶和粗使杂役都一样,可真有些不大安妥呢。是以就拿去送人了,断无它意。”
慕垂凉看她如此神采,肝火立即蹿得八丈高,咬牙恨道:“你这丫头,分不清甚么话是甚么意义?现在这句倒是叫真儿了,前几日那么些话怎的就一句都没听进内心?你是非要等着旁人把你扒了皮去了骨头才够?还是非要等着我更过分一些,干脆把你关在笼子里让你不出不去让外头伤害也进不来才够?好好的话你怎就听不出来呢?”
云卿被他捉了现行,当即更加羞愤难当气,立即就急废弛怒道:“我哪晓得你为何——喂,你!慕垂凉!”
因慕垂凉压在身上,云卿的手原撑着他肩膀试图禁止他靠的更近,虽也无甚用,到底是个态度。但现在慕垂凉话音既落,便见她渐渐收了手,低声短促地笑了一句,冷冷道:“若悔怨了,就去写休书。何必做这等有损气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