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锋芒[第1页/共3页]
阮氏边说边上前拉了孔氏的手,笑眼盈盈看着她,孔氏脖子略缩了一下,惶惑然昂首看了阮氏一眼,又忙不迭低下去,欲躲而不敢躲,神采实在不幸。
云卿原觉得洪氏会再作辩论,却见她默静坐了一会儿,恹恹地说:“那也罢了,我们原也无话可说。只是掌家这等大事,我们原也做不得主的,本该今儿就回了老太太去,可惜她身子不利落,现在不肯见人。明儿个又到了云卿回门的时候,她人不在,只我们去找老太太说也没甚么趣儿。就后天如何?”
云卿稳了稳,抬开端看着阮氏,说:“不瞒太太,朝晨得太太之请时,我心中有些忐忑,毕竟这慕家除了垂凉,余下都算得陌生人。垂凉见我踌躇,特特交代我说:‘你既没了娘,那我娘就是你娘,她对我心疼有加,只要你孝敬懂事,她也必会心疼你,如此你还怕甚么?’我听了这些话,方敢来此一起直言。实在我知太太都是为垂凉好,正因为如此,我也非常但愿太太好。所谓幸与不幸,我与垂凉要的就是直到最后都一起好好的,也就是了。太太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阮氏闻言深思了一会儿子,转而问云卿:“方才你如许提及,莫不是已有甚么对策了吧?”
云卿这才起来,行了个礼,对阮氏说:“只两件事。一来我不过方才过门,现在也才第二天,就急着要把掌家大权收到我们房里,旁人眼里看去未免太心急了些,恐落下好争好斗的话柄,反倒于我们倒霉。二来么,听太太与二太太所言,这凇二奶奶孔绣珠是个结壮心细的,就算没有功绩,一番苦劳也是大家可见的,她本没甚么错处,现在急巴巴换掉了她,恐有人打抱不平,暗递说辞,就更是我们的不是了。如果老太太不计算也罢了,计算下来,难道是我一过门就与妯娌不睦?一旦定了这个罪名,不得她白叟家待见,今后能帮太太的就实在有限了。”
阮氏闻言却并不言语,只在一旁笑着看她。
阮氏摇点头,拉着她的手,慈爱地说:“那里,我晓得裴二爷不会教错女儿,更信赖垂凉不会挑错了人。现在才不过两件小事,我就晓得我们今后必能相处得好,我这日子也就有奔头了!”
阮氏丈夫早亡,膝下无子,当年争着要收养慕垂凉也是为了养儿防老,现在一门心机运营大房也是道理当中,这些云卿都能懂。但是……毕竟是心急了些。
便听阮氏说:“哎,那里生的如许的心机!绣珠自掌家一来,兢兢业业,周殷勤到,凡是老太太叮咛下来的,一分一毫都没办出过不对。恰是因为如此,才好辛苦了一阵儿,连老太太也说现在她肥胖了很多,心疼得紧呢!说来原该我们大房出小我掌家的,可惜我那两个媳妇不顶用,才叫绣珠一向操累着,我哪会不心疼,哪会不惭愧?现在云儿刚来,人又年青,我原不该逼着她一个新妇就领受这些子事,可她身为长房媳妇,本就该担叛逆务来,不能一向使着绣珠。不然旁人说来,天然只会更刺耳。”
阮氏略一思考,几近刹时就喜笑容开,点头承诺了。
因而只得羞赧一笑,乖顺地说:“云卿不怕太太笑话,云卿本是无父无母,若非入了岚园,恐早就饿死街头。一非大师闺秀,二非王谢以后,能得垂凉一分喜爱已是莫大福分,此生只盼能帮他敬养长辈、持家理事、顾问后代,但求与他同甘共苦,不离不弃,万不敢再苛求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