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页/共3页]
阿迟嫣然一笑,“我画幅长命图给她。”她家学渊源,书法、绘画都很拿脱手,继祖母过寿,亲笔划幅长命图,寄意又好,又显着有诚意,又没甚么本钱,一举三得。
早餐后徐郴去了衙门,徐逊出门会友,徐述、徐逸兄弟到书院读书,阿迟留陆芸身边,陪她说家常、做针黹。说是做针黹,实在她手里活计常常坐下来是甚么样,站起家时还是甚么样。
“哥,你昨早晨看了几页书?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弄月、吟诗、听曲,泛舟水上好玩呢。”“就是,用冰用出来那种凉,跟水上凉是不能比,没有诗意。”徐述、徐逸小哥儿俩,一个比一个懂多。
“香气拍人,香气拍人。”“清梦甚惬,清梦甚惬。”徐述和徐逸一觉醒来,用尚显稚嫩声音颁发着感概。他俩一个九岁,一个七岁,都生白净洁白,如郁郁青竹般矗立秀美。
徐家自建国以来累世为官,一百多年来人才辈出。徐郴一家人现在所住荷园,就是徐家先祖所置下财产。本朝建国之时定都南京,太祖天子起自寒微,生性俭仆,虽广赐功臣、官僚府邸,却不准室第边建庭园。以是武官也好,文臣也好,只好凤凰台一带建私故里林。这里宋朝是教场,元朝没甚么生长,除了几处寺庙,别无它物。住这里,低山委水,和闹市又有秦淮相隔,非常清幽。
陆芸浅笑承诺,“好,老鸭汤,莲藕汤。再做个荷叶饭,软炸荷花,好不好?又都雅又好吃。”阿迟眼睛亮晶晶,“好啊好啊。”陆芸宠嬖看她一眼,把午餐叮咛了下去。
徐郴和老婆同年,都是三十六七岁模样。伉俪二人都穿戴浅淡色彩夏衫,男人翩然俊雅,行动不群,女子身姿袅娜,温婉可儿,看上去非常相衬。
爹娘说话声时不时传过来,说都是些家常琐事。阿迟嘴角噙着丝浅笑,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父亲徐郴南京礼部任右侍郎,虽有个正三品头衔,实则安逸很。南京本就是养老处所,南京六部当中,又属礼部没实权,没事干。徐郴生性萧洒,公事之余经常携妻带子游山玩水,做他后代,真是舒畅很。
一家人缓缓走至厅中,坐下来用早餐。熬荷叶粥,竹筒饭,二米粥,山药糕,南瓜饼,小花卷,小馒头,各色酱菜,另有阿述和阿逸爱吃肉食。这小哥儿俩,典范无肉不欢。
阿迟一边跟陆芸筹议着,“娘,中午喝老鸭汤好不好?或者排骨莲藕汤。”一边还忘不了嗤之以鼻,“嫡长女不嫡长女,有甚么用?娘我跟您说,名份是没用。”傻不傻呀,好处才是永久。
徐逊浅笑拍鼓掌,一名长相美丽洁净侍女回声而来,替阿迟撑起遮阳伞。“大蜜斯您皮肤这么白这么细致,可要好生保养。”侍女不但长都雅,嘴巴也很甜。清脆声音耳边献着殷勤,阿迟莞尔。
阿迟这孩子,身量虽未全数长开,已是丽色夺人。回回出门做客,夫人太太们都拉着阿迟不罢休,狠夸上一番。也难怪,一则阿迟生实是好,二则阿迟出自云间徐氏,嫡支嫡女,祖父是阁臣,父亲是正三品官员,身份这儿摆着。
向来继母和继子之间,亲如母子少,心有嫌隙多,徐郴和继母殷夫人并不靠近,疏淡很。不过徐氏是云间大族,族中正视礼节,徐郴常日里如何不拘末节都好,对于继母,面上必须是尊敬。继母过寿,他虽不能亲往,礼不能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