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伊娃的歌声[第1页/共2页]

赵昺等人无语，冷静退出。

那女子低低的道：“看有何用？我夫君都死啦。”

赵昺还想劝她几句，那女子已说道：“你们出去吧，我再陪他一会儿。”

歌声凄惨，教人一听就悲从中来。

孟汉走在最后，将门帮那女子关上。

严御之传闻去看染上了瘟疫的百姓，心中惊惧，可皇上和孟汉这副打扮，又不敢抗旨不遵。两股栗栗，只得随皇上去了。

赵昺道：“那郎中呢？你们的郎中呢？”

严御之见孟汉报了身份，从速靠近看了看。看得逼真，扑通一下跪倒，拜见皇上。

本来这个女子叫伊娃。伊娃被孟汉打晕，还没有醒过来。

“乜鬼要你命呀！”

赵昺道：“明天请你出来，是要你随朕走一走，去看看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孟统领，走吧。”

木婆婆道：“就在两个月前，上游的东田村有一家人在河边田里干活累了，就喝了几口河水，归去后一家人都病倒了。厥后就死了。再厥后，东田村的人都病了，过了一个月，全都死了。再厥后呀，这瘟疫就向下走，一向走，一向走，每一个村庄就都染上了。死人，死人啊，每天死，好多人家都死绝户了呀。”

“叫你呀，你不该啊！”

“请关上门，感谢。”女子的声音很安静。

开门啊！迎你来呀！

三人进村，只见村里少有灯光，更无犬吠，春虫之声，唧唧入耳。竟是暮气沉沉。

门啊！不关呀！

这么精确，想必事前来察看过了。这个孟汉，心还挺细。

“拉我们干甚么？快去救那女子！”赵昺急喝道。

女子的歌声又低低传来：“灯啊！不熄啊！开门啊！迎你来呀！点灯啊！照你路。啊——架拉估茂！架拉估爱！……”

最后一个老婆婆拄着藤杖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赵昺等三人，沙哑着嗓子道：“外村人，你们走吧，染上瘟疫，但是会要了你们的命。唉，伊娃决意殉夫，你们救她做甚么？”

女子早备下了松油，只一燃烧，烈焰立起。就这工夫，木头架成的屋子已烧成一片火海。

歌声凄迷，氛围诡异。

女人悄悄唱一句，便俯下头去，吸一口气。

赵昺悄悄推开门，向里望去，只见一个穿戴大红嫁衣的女人坐在床沿上，将一个男人的头枕在腿上。一边唱着悲伤的歌儿，一边低下头去，将嘴唇盖在男人的唇上，深深的吸一口气，再抬开端来吐掉。

孟汉见事情告急，顾不得别的，一掌切在女子颈下，将她击晕，拦腰抱起，闪身冲了出来。

“婆婆，这场瘟疫甚么时候开端的？”

那歌声道：

严御之连道不敢。

孟汉听到皇上命令，仓猝折身而回，一脚踹开房门。但一股烈焰腾地冒出，顿时燎上了他的头发。孟汉双袖一捂，捂住在头上，生生将火苗捂灭。低着头，又冲了出来。

唉，新婚佳耦，一场瘟疫，便天人永隔，换谁都要发疯。赵昺喟然长叹。叹声未歇，屋内蓬的一声，俄然烧起熊熊大火来。

赵昺寻了一处有灯光的人家，走得近些，听到有低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细心一听，本来是首民歌。

严御之拉住孟汉，悄悄的道：“孟大人，这是将近死的人啊。这个时候是瘟疫最轻易感染的时候啊，孟大人！快请皇上分开吧。”

赵昺悄悄叩响了房门。女人昂首看了他们一眼，神情淡然，就似甚么都没瞥见一样。又唱道：“乜鬼带你走啊。”唱完又俯在男人的唇上，深深的吸一口。似要从男人的身材里吸出甚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