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大树顶上[第6页/共8页]

数月过后，当灵山那边传出金龙前辈再次失落的凶信时，远方天涯俄然雷云阵阵，阵容浩大。前一刻还是白天，后一刻，天幕暗沉，唯余蓝色雷光在云间闪动翻滚。

金龙立马亲了亲蛟的眉毛，附耳说了一句，依罕见“龙蛟本性”、“修习功法”之类的字眼。

金龙分出一丝心神，竭力说了套功法。

灰背：“……”

水花四溅，黑金双条隐没其间，没多时，那遛得缓慢的黑条被全部压住，粗长的尾巴不甘地拍打起水花，一回身，化作黑发长袍的青年从裂缝中狼狈爬出，心一狠，翻身攀爬至龙背上，道：“你也变返来！”

蛟提示道：“错了，这不是去蛟宫的路。”

忍不住低下头，想去瞅瞅金龙某片鳞的状况，可惜鳞甲繁复，躯体弯绕成一团乱麻，看不太清楚。

蛟一脚踩上羽扇，又将头顶彩绳的山鸡精翻转至抬头朝天。

蛟不成置信地望畴昔，只见那边已劈下了第一道天雷。

乃至尽力回想起当初在鹤宫时的感受。

蛟道：“摆布你也不算讨厌，我化龙无门，临时便照你说的尝尝。但功法你总得先奉告我，我……”

金龙沉默半晌，笑了笑：“听你的。”如果某蛟真的一出屋子就抖着条用力飞，也许他就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蛟赶到的时候，全部蛟宫已堕入火海当中，火海之上覆盖着数以千计的鸟群。

蛟无声嘲笑。

金龙道：“心术不正，留之有患。”

蛟渐渐平复呼吸，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大好光阴，当用于修行。如何能如此沉湎此事，无所节制……还扳连我陪你一同浪费工夫。”

蛟：“……”

蛟眯起眼，一扫眼底惫懒之色，从水中一跃而起。

蛟哼笑，问金龙：“如果按以往的体例，一口吞吃是最便利的了。你说，莫非是要我饶了他吗？”

但是，一个月畴昔了，又一个月畴昔了，不知畴昔几个月了，那所谓的“必会现身”的蛟王仍然迟迟没有动静。

蛟化出人形，还是那副清癯惨白的模样，只不过那身纯黑长衫不似平常那般微敞着，而是将领口系得严严实实。

踏上山道，金龙公然如他承诺的一样，在最后的这段路途上，心甘甘心以龙身背着蛟。

何止是丰富？

“灰狼，你说你先前打盹的时候看到我们大王了，可现在找了一圈，甚么都没有啊。”豹妖坐在岩石上，翘着腿不断颤栗，面上尽是不耐与暴躁，“这都找了大半月了，别说是我们大王了，连根蚯蚓都没见着。”

蛟停了下来，幽幽道：“本尊吃过老鼠精，蜈蚣精，就连蟾蜍精也吃过几次。”

“没有，滚！”

金龙接道：“你殿内。”

“哦？”金龙当真道，“变出来让我瞧瞧。”

金龙抬眼看了看他，大掌一移，曲起食指，在某片细鳞前敲了敲。

“也许是前几日对你过分放纵，不但没获得半点沉沦之情，反而让你毫无踌躇地挑选不辞而别。”金龙幽幽感喟，眉宇间笼着淡淡愁色，“小渊，我委实感到悲伤。”

两妖对视一眼，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格外正视起言行，就怕一个不慎，蛟俄然现身。

十几天下来，蛟已诚恳很多。

……

不一会儿，身前一片暗影投下，展开眼，恰是金龙松垮着衣袍，挡住了他头顶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