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池中少年[第2页/共3页]

蒖蒖双睫一颤，泪珠随之跌落：“杨家欺人太过，说我们只会卖酱菜，我想起这些菜谱，以是做出来给大师看看……我不晓得妈妈不喜好我用，我错了，任凭妈妈惩罚。”

秋娘引袖拭去涌出的泪，将蒖蒖拥入怀中，红着眼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妈妈不该打你……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凤仙颇觉得然，建议道：“我传闻北郊新开了一家鹿肉铺，店东是临安人，卖的是熟鹿肉。中原鹿肉希少，若我们用来做主菜，必能令人耳目一新。”

蒖蒖以为可行，去与秋娘商讨，秋娘却不甚同意：“乡饮之事件以平常心对待，不念好处成坏等事。凡事做好七八分便可，不必强出头，也不必然要争鳌头。他争他的，我们做好平时所做的便可。盛名暴利的顷刻光彩，常常不如平常日子让人感觉安适温馨。”

蒖蒖着意看那白衣男人。他头颅小小，有着江南男人般秀美的面貌，池水已将他胸前衣衫打湿大半，那越罗衫袍紧贴躯体，却可看出他身材刚健，并不文弱。他悠然笑着在风中扬起衫袖，以长鞭挥出美好的弧线，在这树影飘浮的林野中，他闪现的夸姣一如这夏季的明丽晨光。

蒖蒖思忖斯须，扬眉道：“无妨，他们有太守羹，我们有东坡肉。”

蒖蒖眼疾手快地侧身一挡，待球落下又伸足颠了几下，然后猛地一踢，将球踢回给白衣男人。

蒖蒖年青，并不能了解母亲所言深意，以扩大菜品为由，定要去买鹿肉。秋娘无法，只得叮咛：“中原少见鹿肉，若从外运来，不知可否保鲜，以是你必然要看看炖煮之前的肉质，不臭不腐，方可采办。”

凤仙摆首：“就是平常的芹菜。他们是取芹菜较嫩的部分，加水煮成羹汤，说是清爽芳香，看上去又像是碧绿的山涧水，杜甫曾作诗吟诵，称之为‘青芹碧涧羹’，贻贝楼就用了这名。”

（待续）

秋娘叹道：“事已至此，没法转头，只能向前看。将来夫婿是好是歹，就看她造化了。”

闻声她声音，白衣男人笑意加深：“本来是位女人。”

蒖蒖策马畴昔，分花拂柳行至河边，只见此前小溪水面豁然开阔，会聚成池，映着两岸垂杨梧桐，水质清澄，暴露一泓翡翠色。

但是不但仅是击鞠，他们的马已去除鞍韂，而他们也不着靴裤，将各自襴衫下部系于腰间，垂坠的襟裾下暴露一双长腿，他们便如许骑于裸马之上，引辔控马，踏破那泓碧水，不时谈笑着将那球击来击去，仿佛是在浴马的间隙趁便玩玩击鞠的游戏。

秋娘一怔，一时无语。

蒖蒖一顾他裸着的长腿，面有绯色闪现，避开那人核阅的目光，道：“不必了。”

这日晨光清美，蒖蒖跃马行于郊野小径上，但觉花香劈面，薰风拂眼，马蹄扬起处常有惊起的胡蝶飞舞回旋。行至一湾溪水边，却闻前面柳荫掩映处有男人笑声随潺湲溪水响起，悠然不断于耳。

蒖蒖既得母亲答应，翌日便往北郊寻觅那鹿肉铺。

那青衫男人闻谈笑道：“不会是女人吧？哪家小女人会如许大喇喇地看半裸男人，不晓得非礼勿视么？”

蒖蒖为出行便利，穿的是男装，故那人称她“兄台”。

猝不及防地，陈年旧事闪现心头，秋娘大恸，搂着蒖蒖泣不成声。蒖蒖已经好久没见母亲抽泣，现在震惊已压过被打的痛苦与委曲，又是报歉又是好言安慰，过了好一会儿才令秋娘停止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