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教父（7）[第1页/共3页]

他们都说穆先生不怒自威，悄悄一顿脚，三藩地下城都要抖三抖。那是因为他们向来没有见过穆枫和顺可善的一面，他也会说，绵绵不竭的情话。

老夫人火眼金睛，这兄妹两耍的甚么伎俩，瞧的逼真，当下便点头放人：“有甚么要紧的，那孩子如果只肯有这点宇量，也爬不上现在这个位子！林儿快别哭了！”

几个护院保镳立的笔挺，踢着正步收拢步队；院里扫落叶的小丫头镇静地跑进阁房通报，撞上赶出来的奶娘，惊了满怀……

“那……那她如何不跟我说？”穆枫嗓子本身就有旧疾，这回说话时，已经很沙哑。

这一说，倒是把穆枫也给说怔了：“她……她甚么时候来找过我？”眉梢却夹带着一阵不露声色的欣喜，刀枪弹雨里炼出来的硬汉，早已坐拥江山，有的是奇珍奇玩，美人醇酒，却恰好绕进了阿谁女人的和顺乡，褚莲一笑，当真可倾城。

三藩地下赌场，他不但斩了半截手指，还掏了整颗心。

老夫人浅笑：“那是了，是要叫人瞅着，穆先生如果翻脸了，还得告诉我这老婆子从速地去救场子……你说这两孩子，没结婚前如胶似漆地黏着，结了婚反倒叫人不费心！”

“阿季阿季，早断了空了，你亲它它也感受不到呀――不如，不如亲我有骨有肉的脸――”

范乳娘很聪明，连连点头：“在屋里呢，和夫人一起睡着午觉，恐怕还没醒……穆先生要不要去看看？”话刚说完，已经伸手相迎，让出了一条路。

“嗳――”

穆林也跟了出去，一面抹泪：“婶母，林儿也不陪了，九哥还生我气呢，我不陪着报歉，他恐怕今后……再不肯理林儿了！”

还是故乡人沉稳，范乳娘见穆枫站在院子里，点头号召：“穆先生……”

曲盘曲折的青石板路，穆林高跟鞋咚咚敲着，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散席时，老夫人对着贴身照顾的人笑道：“你们看这两兄妹，成心机的紧，一个疼一个的，这出双簧唱的好！”

“九哥！”

端茶递水的小丫头见他出去，差点摔了水杯：

屋里人懂老夫人的意义，笑着提示：“老夫人不派人去风榭轩盯着？少夫人怄起气来可要命，小爷脾气又拧，两个碰一起，还不打了天雷了！”

席上无话，一时候氛围凝固。

穆林在他身后小大人一样叮咛一声：“九哥！去了可不准给嫂子吹胡子瞪眼，要不然，我给婶母告状去！”

“九哥的赏我可吃不起！和嫂子少闹几次别扭，倒是举了三尺高香了！让我们也不必带着操心！”小丫头嘟着嘴，在穆枫面前，甚么都敢说，才走到跟前，便已经诘责开来：“你倒是说说，前次嫂子去找你，你为甚么闭门不见？”

初结婚时，褚莲抱着他的手臂抽泣，吻那半截断指，眼泪漫过薄纱，新婚的太太哭的花了红妆。他揉她头发，粗糙的指腹悄悄摩挲新妇的脸，他笑：

“穆……穆先生……”

“那不是他说的，我瞎猜，风榭轩的鸟儿下了几个蛋，树上的鸣蝉叫了几声，想必穆先生都晓得！”穆林奸刁地吐着舌头，凑他的趣儿。

点到即止，穆枫不会不饶人，摆架子摆到了这个境地，再傻也晓得教父对阁房甚么态度，还敢单枪匹马往枪口上撞？

一语化解了难堪，穆先生是冲着小女儿来的，与内屋的太太，无甚干系。如果为了女儿，化解了伉俪两的冲突，敦睦家室，那就是别的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