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火车[第2页/共4页]

车厢内亮着暗淡的小壁灯，看甚么都是影影绰绰，但是足以让人看清门路。张家田蹑手蹑脚的排闼进了寝室，想要看看雷督理睡没睡，但是他刚一凑到床前，就瞧见雷督理把眼睛睁了开。

雷督理的下半张脸埋在鸭绒被子里，提及话来闷声闷气：“我听着，你像是要跟我要官。”

火车开动，一起哐当哐当的往北京驶去。张家田把眼睛切近了车窗向外看，就看窗外黑沉沉的，上无星光，下无灯火。转头再看雷督理，他见雷督理举止非常，守着一张钢丝床，竟然没有躺着。

阿谁玩意儿，竟是一把黑沉沉的手枪！

他又伸手拍了拍张家田的脑袋：“这回算我委曲了你。等明天我赔偿赔偿你。”

皮箱盖子没锁，一掀就开。张家田靠近了一看，只见内里垫着红绸子衬里，摆着五六支是非枪，每支枪都配了皮带枪套。雷督理脱了内里的呢子大衣，脱了内里的西装上衣，又脱了衬衫外的毛线背心。张家田看他这意义像是要打赤膊，赶紧急拦：“大帅别脱了，今晚儿可真是有点儿凉。”

“大帅。”他低声说道：“我白日那话，真没别的意义。”

“我练了十天的枪，打得有点儿准头了，想请您瞧瞧。”

雷督理没答复。抬腿把一只脚踏到了桌旁的硬木椅子上，他抓起面包就咬了一大口，然后一边嚼一边又喝了一口热茶。张家田从没见过他这么粗暴的吃喝过，几近看傻了眼。而雷督理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大半个面包以后，抬手一抹嘴，随即放下脚走到床前，哈腰从床底下拖出了个长方形大皮箱。

雷督理问道：“干甚么？”

这时，他身下的雷督理奋力一拱，硬把他从上方拱了下来。爬起来一手拽住了他，雷督理撞开房门，一头扎进了寝室内里的狭小过道里。

“真的？”

他谨慎翼翼的瞄着雷督理，雷督理只是对他视而不见。专列开得挺慢，入夜以后，雷督理躺在鸭绒被窝里，一声不出。张家田在隔壁餐厅里坐了半晌，故意也去打个盹儿，但总感觉有件沉重苦衷放不下，不管如何睡不着。

雷督理把被子向下扯了扯，暴露了整张脸：“你发誓。”

张家田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脚，一颗心顿时寒了七八分，觉得本身这回是完了，但是到了早晨，雷督理像没事人似的，又带着他上专列往保定去了。

张家田听了他对本身的称呼，不由怔了怔――在这之前，雷督理可没这么亲热的叫过他。及至看清了阿谁“玩意儿”，他更是一惊。

“不管是明天还是将来，哪天骗了您，哪天让我遭雷劈！”

他把手枪紧紧攥住了，低头看看，昂首再对雷督理笑笑：“不会，但是一学就会了。”

“我身边昏头的人很多，不昏的倒是少见！”

张家田看着雷督理：“明天早晨……走？”

张家田顿时把心提了上来，抬手摸上腰间那把手枪，他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大帅别怕！我会使枪了，我能庇护您。”

雷督理又问：“会用吗？”

张家田想都没想，开口便道：“我明天如果拿话骗大帅，明天就非命在大帅面前！”

雷督理背对着他站立了，望着窗外沉默好久，末端一转头：“明天下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