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山下[第1页/共2页]
李恪之言一出,温彦博的眼睛便刹时潮湿了,两行热泪竟自眼角垂下。
李恪看着温彦博惭愧的模样,安抚道:“温大人是文臣,非是军将,泰初之败非温大人之过,温大人何必过分介怀。”
温彦博说着,竟当即结健结实地拜了下去。
以往,丹儿只在宫中那些朱紫的身上见过,这一刻却实实在在地披在了本身的身上,丹儿穿在身上,过了半晌,便觉到手脚有了些知觉,和缓了很多。
一顷刻,温彦博冲动地伏地拜道:“殿下高行,远胜汉之苏武,温彦博在此赌咒,必护殿下安然返国。殿下生,臣活;殿下歿,臣死!”
不太短短半晌,阴山脚下温彦博已然三拜,每一拜却都更加地竭诚,拜进了内心。
温彦博本王大唐中书侍郎,贞观八年曾为并州道行军长史,随行军总管张瑾出兵抵抗突厥,不料张瑾兵败,温彦博也在太谷被突厥俘虏。
可当李恪过了稒阳古道,真的呈现在了阴山山北的时候,没有各处的牛羊,没有半人高的牧草,更没有来往放牧的牧民,趁着世人安息的时候,李恪自马车内定睛望去,入眼的只是一望无边的荒漠,另有苦楚的一片。
就在李恪的身子也稍稍和缓了一些,雄师也筹办再次出发的时候,马车外却俄然有人上前禀告,温彦博求见。
可当李恪刚拿过丹儿手中的披风,低头一看,却发明丹儿的手被冻地已经发紫,乃至有些颤抖了。
温彦博本就是大唐重臣,此番还唐迟早是要拜相的,此事温彦博主动求见李恪决然没有回绝的事理,李恪当即应了下来,亲身上马车迎上了温彦博。
李恪倒也有拉拢温彦博之心,李恪将温彦博扶起,对温彦博道:“温大人之谢,李恪愧受。”
温彦博是君子,脾气奸佞,此次李恪为质北上,而他却得以南下,在温彦博眼中,天然就是李恪将他换了归去,他如何能不感激。
丹儿虽是李恪的贴身宫婢,与李恪也算熟悉,但丹儿自幼在宫中长大,凹凸贵贱之念清楚,那里敢叫李恪为她披衣裳,如果今后叫尚宫局的管事晓得了那还得了。
“殿下,漠北这萧瑟之地不比关中,若只一件外袄怕是不可,再披一件吧。”丹儿见李恪泛白的神采,担忧李恪的身子,从箱中拿出了一件狐裘披风对李恪道。
李恪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丹儿若在回绝便是不识汲引了,丹儿道了声谢,将披风披在了本身的肩上,转而又拿了一件衣裳给了李恪。
李恪的话倒是叫丹儿有些意动,丹儿眨了眨眼,搓动手,一时候也不知该不该接过李恪手中的披风。
李恪见状,直接将披风塞到了丹儿的手中道:“现在本王说了算,你且披着吧,摆布本王也不但这一件披风。”
李恪此番北上,也是做过功课的,对于温彦博之名天然是晓得的。
对于阴山的观点,李恪独一的印象便是这首自北朝传下的敕勒歌。
“罪臣温彦博拜见殿下。”温彦博见李恪亲身上前,忙俯身拜道。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覆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李恪点了点头,脸上暴露一丝决然,凛然道:“李恪既来了突厥,便是抱着以身就义之心而来。温大人归去但可转告父皇,请父皇勿要以我之性命为忧,不必因我身在突厥便有半分顾忌。若以我一人之躯能换我大唐扬威漠北,北疆百年安稳,我李恪纵万死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