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朱胡氏故事（9）[第1页/共2页]

上完头后，胡蜜斯由他哥抱着，放到床上坐着。搀脚娘娘，给她光面，上妆，梳头。

光面是用两根棉线，绞着拉扯掉脸上的汗毛。光面意味着告别黄毛丫头的光阴，进入妇人的行列。光好面后，上妆，胡蜜斯没上过妆。没有胭脂脂粉，搀脚娘娘从家里拿了些来。涂脂抹粉后，梳头。把辫子散开，梳成一个圆髻。插上簪子。簪子是娘舅送的。胡蜜斯像个木偶，任凭搀脚娘娘摆布着。要做人家的媳妇了，她内心有点惶惑的。“他会待我好吗？他家人会待我好吗？”

“那不就结了。不要在乎别人如何说。财帛是身外之物。明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可不兴闷闷不乐的。”说完朱夫人从腰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儿子。

他去公佃农厅吃晚餐。感到吃酒的亲朋都用非常的目光看着他，他们在低声说着甚么，见他来了，相互递眼色，拉衣角。都默不出声了。五少爷感受人们都在群情他。他感受世人的目光像刺一样，让他浑身不舒畅。他回身走出公房。怏怏不乐地回到本身的新房。他看着那顶麻布帐子，黄熏熏的麻布帐子，“他胡家就不能陪顶好帐子吗？”他自言自语道。

“那倒不至于。胡蜜斯是个很好的女人。”

再说胡家。胡家这时也在上头呢。胡蜜斯也是夙起沐浴后，由长辈亲戚给她上头。典礼和朱家一样。只不过朱家筛子里放的是银元，胡家筛子里放的是铜钱。搀脚娘娘也说着祝贺的好话，她喊的是：“百年好合――，夫贵妻荣――”

“娘晓得你的心机。”

他倒了小半碗参水，喝了一口。苦苦的，披发着一股青草气。“参就这味啊。”他嫂子叱骂侄子不用饭时说：“你不用饭，你想吃参啊。”他还觉得参是多么好吃的东西呢。他自嘲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我得精精力神的。”他在内心暗道。他又望了望那顶麻布帐子。然后一口气把剩下的参水全喝了下去。指着帐子说：“等着吧，等我有了出息，我就把你扔了。”

朱夫人是个细心的女人。他看着儿子走出去。晓得他没有吃晚餐。晚宴过后。她亲身盛了一碗饭。又用一个碗搛了几样儿子喜好吃的菜。用篮子装着，篮子上用手巾盖着，她悄悄的送到儿子房里。见儿子坐在凳子上发楞呢。她慈爱地拉着儿子的手说“一鑫，别想那么多了，快吃晚餐吧。”

“娘……”

当晚五少爷在那张帐着麻布帐子的雕花大床上睡了。他做了个奇特的梦。他站在船头，胡蜜斯在对岸，向他招手。他拿起桨想划畴昔。可俄然刮来一阵风，起了一个大旋涡，船掉转头越驶越远。他尽力掉转船头，可忽的起了大雾，胡蜜斯的身影看不见了。他急了，一急就醒了。身上出了很多汗，感受很闷。有点口渴。窗外的红灯笼光照进屋里。到处暗红暗红的。“如何这么闷啊。”他看了看帐子，帐门没关，用帐钩钩着呢。“开着的还这么闷啊。”他自言自语道。

“人参啊。明天你用它泡水喝吧。长长精力，新婚必然要精精力神的。”

“嗯。”

“娘……”

伙房的门是虚掩的。他一推就开了。柴炭炉上煨着茶水呢。是给喝酒的夜里要喝茶水的人预备着的。五少爷倒了碗茶水喝了。然后找了个紫沙壶把参放出来，舀了小半瓢水倒出来。把它放在柴炭炉上煨着。他搬个小凳坐着，就着炉子烘火。想着人们的眼神他有点沉闷。想着刚才的梦他有点难过。想到他与胡蜜斯灯会相见的景象，他又偷着乐起来。想着胡蜜斯窈窕的身姿，他的上面坚硬了起来。五少爷毕竟年青，他的情感易变，易受别人的影响。他闭着眼，双手抱着膝头，半睡半醒，信马由缰地瞎想了一大会儿。天开端放亮了。他闻声有人起来走动的声音了。参已经煮沸了。他伸手去拎，被烫了一下。他甩了两动手。找了块抹布裹住壶把，把参水拎到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