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1页/共2页]
王宓一听有戏要听,立即便是一脸的欢容,雀跃隧道:“平常我便听曹家大女人说过。她们家过年皆请小戏儿的,说是那唱小戏儿的另有会琴的、会鼓的,到时候我们便行酒令来玩也使得。”
因年关将至,家下人等皆在忙着裁新衣,又重新油了粉壁、糊了窗纱,那柱子上也新上了漆,小宋氏便阿谀宋夫人道:“这府里重新粉刷一新,实叫人面前一亮。您不晓得,方才出去的时候,我还当我走错地儿了呢。”
这小丫头虽年幼,倒是见过几分世面的,见礼问好不慌不忙,宋夫人瞧着更是希奇,便问她道:“几岁了?是那里人?家里另有何人?”
宋夫人并未食言,还真请了一支坤班儿小戏儿来,便在锦晖堂前搭起戏台,悬了大红的灯笼,又烧了儿臂粗的红烛,将全部四进院子照得雪亮。王襄的两个兄弟亦携家带口,男在前院儿,女在后院儿,将府里挤得满满铛铛的,一家子过起了节。
这寄碟儿虽年幼,那身材口齿却非常工致,手眼身法步一处不错,开口数花名儿时,那一字一句便如滚珠儿普通,皆落在那板眼儿上,更兼童音稚嫩,底下的女眷们便又是笑又是喝采的,非常热烈。
这还不算甚么,最叫人希奇的是那扮作花神的大花面,倒是个叫做寄蝶儿的小女人,才只得六岁,站在那边比小旦足矮了一个头。她的一身行头皆是定制的,唯髯口嫌大了些,直挂在腰间,瞧来非常风趣,一表态底下便齐齐笑了起来。
果如宋夫人所料,那雪自十仲春中旬下起,断断续续便没停过,到除夕这日,那雪下得更加大起来,纷繁扬扬的雪片于六合间飘洒,将锦晖堂里板正的黛瓦青墙,也化出了几分水墨江南的气韵来。
此时,那台上正演着一出《春草报花名》的戏,说的是个叫春草的小丫头外出踏青看花,偶遇着花神下凡,化作个黑面粗汉与她赌花名儿的故事。
任氏亦笑道:“这还是老太太的主张好。”
傅珺不在这热烈的中间。她拣了个稍远些的位置,手里拈着个快意果儿,时而便咬上一口,临时为本身找个事情做。一面打量着周遭的人与物,一面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台上戏文咿呀。
那姜氏姐妹本日也打扮得花团锦簇,头上皆戴着崭新的绢花儿。姜嫣穿戴茜草色的袄裙,姜姒则是真红色的长褙子,姐妹二人清算得非常光鲜,亦跟在宋夫人跟前凑趣谈笑。如有那不知情的,定会觉得这两个是宋夫人的孙女儿。
宋夫人便笑了起来,随后又像是想起了甚么,便跟任氏筹议道:“本年天儿不算冷,这两天又下雪,我瞧着。这雪必得下到除夕去。我们本年也换个样儿,除夕早晨便叫班小戏儿来唱着,你看如何?”
从这日起,府里便正式进入了忙年的阶段,祭灶、掸尘等等不一而足。忙繁忙碌中,时候已是悄悄畴昔,元和十四年的最后一天——除夕之夜——终究近在面前了。
宋夫人便笑道:“眼下都是腊月里了,可不得崭新的才好。”
宋夫人亲身来打圆场,小宋氏与傅珺自是要将面子给的足足的,一个笑着岔开了话头,另一个则浅笑不语。
待一出戏唱罢,宋夫人便专门赏了这寄蝶儿一串铜钱,又叫人领了她过来发言。
此时,听了傅珺所言,那铁面皮自是纹风不动,就跟没闻声似的。姜嫣与姜姒却皆涨红了面庞,可又没体例驳斥傅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