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第1页/共2页]
傅庚感觉很值。这是他要的结果。为了查清河道贪墨一案,些许名声上的废弛又算得了甚么?这些年来,若非成心自污,他也不能安然走到现在。
听了胡仲所言,傅庚面上神采未变,独一双眼睛变得沉冷了些,语气淡然隧道:“先生所言极是。此案连累极广。只怕摆荡的不是一小我的底子。不瞒先生说,此次出来,我是抱着回不去的决计的。”
说至此处,他又自袖中取出另一张纸来,那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胡仲便又指着上头的几行数字道:“老夫这些日子来,将这上头的数字核算了不下百回,又将往年的汛期水况拿过来查对过了。虽说上头的数字皆合得上,且亦记录了陂县水患那年,水量庞大,超越了青阳大堤的承载量。但对比固城及广化的水况,记录却又并非如此,老夫觉得,此处必然有异。别的,柳公之女供应的那份河工食水帐目,亦与修堤民夫的数量不符。是以老夫觉得,大人此次暗访的关头,便在于陂县。陂县大水一案必须彻查,不然此案不过查到些外相罢了,动不了那些人的底子。”
他还正愁着找不到体例利诱那些人呢,这就有人奉上门儿来了。这一起他为了假装,做了多少“傅三郎包涵不留意”的事情来,连他本身都不记得了。
“大人,程太太求见。”行舟在门外轻声禀道。
傅庚伸手扶起他来,在他手上按了按,沉声道:“胡公知我,亦我之幸。陂县一案如果明查,那不管如何是查不下去的,只能兵行险招。胡公只需如此这般……”
胡仲现在亦是面色凝重,沉声道:“我们自前年从固州查起,按说汇集的线索已经够多了,那些函件拓本也充足科罪。然陂县当年柳公之案,缺漏处极多,您从柳公之女手上拿到的东西,至今也没找着对应之人或事,是以这陂县必有题目。依老夫所见,大人恐怕还需派人到堤上看一看才行。”
统统皆在他的打算中,而明天的行动,将是此次暗访的关头。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怠倦地阖上了眼睛。
傅庚淡声道:“我谨慎了这三年。也谨慎得够了。此番下陂县乃是破釜沉舟,必须一击即中。那隐在我身边之人必会有行动。我若不抱着必死之心,此事如何能成?”
傅庚却抬手阻住了他的话,持续道:“先生听我说完。我虽死不敷惜,但柳公一案却必须查清,证据也必须上达天听。故我有一事相求,请先生万勿推让。”说罢便面朝胡仲,深施了一礼。
“程太太请出去坐。”傅庚暖和地先行问了好。他的声音原就非常磁性,此际又决计放柔了腔调,越显得动听降落,非常富于魅力。
那程太太见傅庚言语暖和、姿容俊美,那一举手一投足,皆有着她此生从未见过的风骚超脱,却又无半分轻浮,唯觉庄雅闲适。特别是傅庚那微白的双鬓,为他俊美如谪仙般的气韵,附上了多少沉稳沧桑来,直叫人见之难忘。(未完待续)
胡仲上前两步扶住傅庚,颤声道:“大人……”
他只晓得,他这当官不忘风骚的名声,现在已经传进了都城。
说到这里,胡仲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展开细看。那纸已经卷了边儿,看着像是常被人翻阅的,上头的笔迹亦恍惚不堪,胡仲便指着纸上的一处道:“大人请看,这里写着用了一万石,三万民夫,垒堤百里,高达四丈。可您再看此处,这江岸总长也只百里不足,若全数垒成堤,那沿江渔民从那边收支?”